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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眸，映入了她茫然的瞳孔。
“……”苏灵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那双眼睛，在看清白泽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寒潭时，流露出一丝本能混杂着恐惧和不解的脆弱。
仿佛一个做错了事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孩子，面对着一座即将爆发的冰山。
她感受到了白泽身上那股针对陆明的纯粹杀意。
也感受到了，自己手腕上那冰冷沉重的符文锁链，以及体内那如同枷锁般压制着她生命本源的封印力量，正是来自于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本该是她最坚实后盾的存在。
为什么？她也想问。
为什么封印她？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混乱、痛苦、虚弱、以及一种难以名状恐慌，在她混沌的意识中翻腾。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躺在角落的人影，让她本能地感到揪心，而白泽的态度，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和……被束缚的绝望。
白泽读懂了苏灵眼中的脆弱和无声的疑问。
他的下颌线绷紧如刀削，眼中翻涌的巨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渊。
他没有解释，一个字都没有。
解释那个“窃贼”的存在？解释她不顾生死的本能挽留？解释他此刻被逼无奈、如同自缚手脚般的处境？
任何解释，在此刻她那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面前，都显得苍白而残忍，只会加剧她的痛苦和挣扎。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输送力量，维持住她这缕残魂不灭，哪怕代价是让她背负上这沉重的封印枷锁。
苏灵眼中的光芒在剧烈的痛苦和巨大的茫然中，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最终被无边的疲惫和虚弱彻底淹没。
沉重的眼皮无力地合拢，再次陷入昏沉的黑暗。
只是这一次，一滴晶莹的泪珠，混着她嘴角因内腑伤势再次牵动而渗出悄然滑落。
那滴泪珠在接触到光茧壁的瞬间凝结成了一颗微小冰晶，无声地滚落，映照着白泽眼中那冻结一切的森寒与……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痛楚。
他缓缓收回了一部分能量，光茧的光芒稳定在一种极其微弱的平衡状态。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内投下浓重的阴影，冰冷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陆明那具依旧死寂的身体，又落回苏灵脸上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心和那只紧攥布片的手。
杀意并未消失。
但一张脸依旧平静
他转身，没有再看林小满和凌璐一眼，径直走向屋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无形的冰面上，带着亘古的孤寂。
房间内只剩下光茧微弱的呼吸声，和两个女孩劫后余生般的喘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