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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卫国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怀里女人的激动和那份不易察觉的脆弱。两人正温存着，门外传来了孩子们的吵闹声。
“妈！我回来了！”一个半大小子第一个冲了进来，是老二二毛。
紧接着，又一个小不点跟了进来，是老三三毛。
最后走进来的是大儿子大毛，他个头最高，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是最小的女儿秀儿。
梁拉娣赶紧从方卫国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眼角，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泼辣和坚强，指着方卫国给孩子们介绍：“快，叫方叔叔！”
三个小子都有些怕梁拉娣，听话地站成一排，怯生生地看着方卫国，齐声喊道：“方叔叔好！”他们一边喊，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人。
方卫国看着这几个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他笑着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那五块麦芽糖：“来，叔叔给你们带了糖吃。”
孩子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都没敢立刻上前拿。
大毛最懂事，先是替弟弟妹妹们说道：“谢谢方叔叔！”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糖，分给两个弟弟，自己留了一块，又把最小的那块塞到襁褓里妹妹的手里。
方卫国看着他们懂事的样子，心里更软了。他把手里的布袋子和那块野猪肉递给梁拉娣：“嫂子，我带了点玉米面和肉，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梁拉娣看着那白花花的玉米面和那么大一块带着肥膘的野猪肉，眼睛都直了，连忙推辞：“哎呀！卫国，你这……这太破费了！你自己留着吃啊！”
“拿着吧，”方卫国把东西硬塞到她手里，“我那儿不缺。不过这肉的来路，你可得保密，就说是亲戚送的，别声张。”这年头，私下买卖野物可是要担风险的。
“哎！我懂！我懂！”梁拉娣连连点头，心里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了肉，午饭自然就丰盛起来。梁拉娣麻利地系上围裙，到外面用那块野猪肉肥膘熬了点油，炒了一大盘喷香的白菜，又把早上剩下的几个黑乎乎的窝头放在锅屉上热了热。
吃饭的时候，三个小子闻着肉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等梁拉娣把菜端上桌，一声“开饭”，他们就像小狼崽子一样扑了上去，风卷残云，狼吞虎咽，连窝头都吃得格外香甜。
方卫国看着他们抢食的样子，皱了皱眉，问梁拉娣：“嫂子，家里的粮食……够吃吗？”
梁拉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叹了口气：“定量就那么多，四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够啊……要不是厂里偶尔接济点，还有……唉，紧巴巴地过呗。”
方卫国心里有了数，说道：“以后我尽量常来看看。缺啥少啥，你就跟我说。”
梁拉娣感激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