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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的雨裹着栀子花香,漫进众妙学堂的窗棂时,沐荷正将那卷《富春山居》的画稿轻轻挂在教室的墙上。画中富春江的水纹在雨声里仿佛活了过来,与黑板上“师者如舟”四个粉笔字交相辉映,像两世的教化在雨雾中相握。临风从澜庭书院的档案室回来,怀里抱着个旧木箱,箱角的铜锁已经氧化成青绿色,锁扣上刻着“传道”二字,笔锋与百德康桥桥基的刻痕如出一辙,打开时飘出的樟木香气里,混着点松烟墨的清苦,竟与璞玉当年在诗社用的墨香完全相同。
“在清代澜庭书院的讲案暗格里找到的。”他用软布擦拭箱盖的雕花,露出底下嵌着的竹简书,“老山长的后人说,这是书院的‘师传箱’,里面藏着历任山长的教学札记,最上面那本《传薪录》,是璞玉亲手所书,扉页上有他给弟子题的‘学不辍,道不穷’,墨迹里还能看见当年滴落在纸上的茶渍,与诗滢轩井台的刻痕分毫不差。”
沐荷的指尖抚过《传薪录》的泛黄纸页,忽然触到页边一处细密的针脚,凑近了看是片极小的荷形书签,叶脉里藏着“师恩”二字的微雕,与毓文雅珠上的并蒂莲浮雕完全重合。箱底的暗格里躺着块木质戒尺,正面刻着“立德树人”,背面却用朱砂写着“亦师亦友”,字迹娟秀如碧玉在《荷梅诗钞》里的批注,却在“友”字的捺脚处,藏着璞玉题字时的弯钩。她将戒尺放在讲案上,刚摆稳当,窗外的栀子花丛忽然传来一阵鸟鸣,啼声的节奏竟与戒尺上的刻痕振动完全合拍,像两世的师道在雨中相和。
“这戒尺原是有温度的。”沐荷望着戒尺上的包浆,忽然想起老秀才讲的掌故,“民国时澜庭书院有位周先生,从不轻易用戒尺打人,每次责罚前必让学生读《传薪录》里的‘过则改之’,说‘惩戒是为了让心长出记性’。有次学生在诗稿上涂改了璞玉的原作,周先生没罚他,反而与他同坐樟树下,用戒尺在泥地上默写原句,说‘读书人的错,该用笔墨来改’。”
临风从木箱里翻出本《弟子规》,其中一页夹着张黑白照片,是1935年澜庭书院的师生合影,前排居中的老者正用戒尺指着黑板上的诗句,黑板的边缘露出半幅《凰赋》的残句,与观星璧上的星轨图完全重合。“你看这照片的角落。”他指着窗台上的青瓷瓶,里面插着的栀子花枝数,恰好与《传薪录》里“师者十德”的条目数相同,“老山长说,当年书院有个传统,新弟子入学时要亲手种株栀子花,毕业时再由先生题字于花叶上,说‘让芬芳也带着墨香’。”
案头的青铜镜忽然被雨雾蒙了层水汽,擦拭干净后,镜面映出《传薪录》的影子,与窗外飘落的栀子花瓣叠在一起,竟在墙上投出幅流动的影:穿青衫的璞玉站在讲台上,用紫斑竹笔在弟子手心写字,笔尖的墨滴落在青砖地,立刻长成株墨色的竹;穿蓝裙的碧玉提着茶篮走进来,给每位弟子的砚台里添新茶,茶沫在砚台上凝成“敬师”二字,与戒尺上的“立德树人”形成对仗;远处的樟树下,老山长正将《传薪录》交给年轻学子,书脊的磨损痕与现代课本的装订线完全重合。
传文匣里的《诗脉新篇》忽然自动翻开,夹着的张便签飘落在《传薪录》旁,是众妙学堂的年轻教师写的:“所谓师传,原是让火种在掌心流转,让墨香在岁月里扎根。不必求桃李满天下,只愿每个走过的人,都带着点先生的温度。”字迹里带着点现代钢笔的利落,却在“温”字的点画处,藏着毛笔的温润。
雨停时,穿校服的孩子们捧着自制的“师恩卡”来了。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用丝线绣了幅师生共读图,戴眼镜的小男孩在卡片上拓印了戒尺的“立德树人”,说“要让先生们知道,我们把话记在心里了”。“山长让我们写‘最难忘的师者’。”穿汉服的男生举着笔记本,上面画着幅漫画:璞玉的戒尺与现代教师的红笔在云端相碰,笔尖的墨滴落在人间,长成片栀子花丛,花丛里的每个花苞都写着“传承”,“老师说这叫‘让过去的先生认得现在的课堂’。”
沐荷忽然想起那支银簪,取出来别在《传薪录》的扉页,簪头的珍珠折射出的光,在“学不辍,道不穷”的字迹上凝成层光晕,落下时在纸页上晕开,像把两世的师道都融在了墨香里。临风往讲案上撒了把从澜庭书院樟树下捡的种子,种子的纹路与《传薪录》的书脊完全重合,其中一粒的种皮上,竟藏着“师”字的篆体,像被岁月打磨了百年才显形。
孩子们见状都来了兴致,纷纷往自己的“师恩卡”里添“传承密码”:有人在卡片夹层里塞了片红树康桥的气根,说“要让师道像红树那样扎根”;有人用东方水泥做了块迷你讲案,刻着“传道授业”,说“要让先生的话比砖石还结实”;男生则在卡片的背面画了幅星图,观星璧的星轨与教师的板书连成行字“师者如星,照路前行”,引得众人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