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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的雨丝裹着新茶的清香,漫过诗韵澜庭的石板路时,沐荷正将那枚“浪漫永续”的木牌,轻轻挂在浪漫马车的车檐下。木牌的纹路里还沾着点玉兰花瓣的粉,在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临风从书画院回来,怀里抱着幅装裱好的古画,卷轴的锦缎边缘绣着缠枝莲,与马车壁的刻痕完全重合,画名“千里江山图”五个字是用金粉写的,笔触雄浑如观星璧上的“凤翼承星”,竟与《凰赋》手稿的起笔有神似之处。
“是从澜庭诗社的旧藏里找出来的。”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雨水打湿的边角忽然晕开片青绿,像把江南的春色都浸在了纸上,“书画院的老陈说,这不是王希孟的真迹,是清代澜庭诗社的画师仿作,特意在山水中藏了《荷梅诗钞》的诗句,要对着晨光才能看清。你看这江心的小岛,形状恰是个‘荷’字,与诗滢轩井台的刻痕分毫不差。”
沐荷的指尖抚过画中那片青绿的山峦,忽然触到绢本下凸起的纹路,凑近了看是用金线绣的“文脉永续”,针脚细密如碧玉在《潇湘诗韵》里的批注,却在“续”字的竖钩处,藏着璞玉题字时的遒劲。画卷的跋文处贴着张泛黄的字条,是用朱砂写的“画载山河,诗传千里”,字迹里混着点松烟墨的香,像从观星阁的砚台里直接拓下来的。她将画卷对着天光举起,画中山石的纹路里立刻浮出“星垂平野阔”的诗句,与百德康桥的桥影在雨雾中叠成一片。
“这画原是有筋骨的。”沐荷望着画中流动的青绿,忽然想起老秀才讲的掌故,“民国时诗社的画师曾带着这幅画云游,每到一处就添上当地的景致,说‘让江山也住进诗里’。后来画卷遗失,只传下‘画在则文脉在’的说法,有人说画师将诗社的藏书目录,都藏进了画中那片云雾里。”
临风从书箧里翻出本《画论》,其中一页夹着张画稿,画的是诗韵澜庭的格局,亭台楼阁的位置竟与《千里江山图》的山峦一一对应,角落的批注写着“以诗为骨,以画为皮”,字迹与璞玉在红树康桥题的“潮来诗往”如出一辙。“你看这画稿的用色。”他指着青绿相接的地方,“老陈说用的是‘诗韵染’,要以新茶的汁调石绿,以晨露的水和石青,当年碧玉亲手研的颜料,现在还能在画中闻见茶味。”
案头的青铜镜忽然被雨雾蒙了层水汽,擦拭干净后,镜面映出画卷的影子,与窗外飘落的茶芽叠在一起,竟在墙上投出幅流动的影:穿青衫的书生站在画案前,用紫斑竹笔蘸着茶汁补画远山,笔尖的墨滴落在宣纸上,立刻长成株红树;穿蓝裙的女子捧着《荷梅诗钞》,将书页的边角浸入颜料盘,诗行的墨迹顺着笔尖游走,在画中江面写出“潮平两岸阔”,每个字的笔画都连着远山的轮廓。
传文匣里的《诗脉新篇》忽然自动翻开,夹着的张便签飘落在画卷旁,是书画院的年轻画师写的:“所谓江山,原是笔墨里的牵挂,是诗行中的山河。让青绿连着古今,让纸页载着千里,才是《千里江山》的真意。”字迹里带着点现代水彩的明快,却在“牵”字的卧钩处,藏着毛笔的婉转。
雨停时,众妙学堂的孩子们背着画板来了。穿汉服的小姑娘用茶汁调颜料,在画纸上仿画红树康桥;戴眼镜的小男孩将观星璧的星轨图拓在山脚,说“要让星星也住进江山里”。“山长让我们找画里的诗。”扎羊角辫的丫头举着放大镜,在画中那片云雾里发现行小字,是用金粉写的“众妙之门”,与学堂匾额的字迹完全相同,“老师说这叫‘让画开口读诗’,就像您说的,山水都是活的。”
沐荷忽然想起那支银簪,取出来别在画卷的留白处,簪头的珍珠折射出的光,在画中山峰的阴影里凝成点朱砂,落下时在绢本上晕开,像把两世的牵挂都融在了青绿里。临风往颜料盘里撒了把从百德康桥带回的细沙,沙粒与石绿相混,在画中滩涂处显出“百德”二字的轮廓,与桥基的刻痕完全重合。孩子们见状都来了兴致,纷纷往自己的画里添“秘密”:有人在山涧里藏了毓文雅珠的影子,有人在船头画了浪漫马车的铜铃,男生则在天边的云霞里,画了只衔着竹笔的凤,与青铜镜背的纹样一模一样。
三日后,“千里江山诗画展”在重建的澜庭书院揭幕。《千里江山图》被挂在展厅正中,周围环绕着孩子们的作品:有用数字技术放大的画中诗,扫码就能听见《荷梅诗钞》的吟诵;有用红树气根做的立体山峦,叶脉里嵌着星砂,在灯光下泛着幽蓝;最引人注目的是幅拼贴画,孩子们将东方水泥砖的拓片、石狮的剪影、雅珠的光晕都贴进画里,题字“新旧同辉”,笔画的走势与画中江流完全重合。
清禾带着舞蹈学院的学生来了,她们穿的舞衣上印着《千里江山图》的局部,青绿的裙摆旋转时,会拼出“星垂平野阔”的诗句,水袖扬起的弧度恰好与画中山峰的轮廓相合。当《江山赋》的旋律响起,舞者们的影子落在画卷上,与青绿的山峦缠成网,网住了从诗滢轩飘来的竹简书,竹简上的“两世诗心一脉连”在光里发亮,像给整幅画系了条发光的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