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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能感觉到漩涡边缘那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吸扯之力,能“看”到苏清瑶飞扬的衣袂,嗅到她身上那缕熟悉的、带着清冽药草香的微弱气息……
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吞噬一切的漩涡中心,猛地向内塌缩!仿佛一张贪婪的巨口完成了最后的吞咽动作,空间剧烈地扭曲、折叠,然后骤然闭合!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令人忽略、却又清晰得如同惊雷在刘周灵魂深处炸响的声响传来。
苏清瑶最后一片残留的衣角,那抹熟悉的鹅黄色,如同被无形的剪刀瞬间剪断,在彻底闭合的空间裂缝前飘零、碎裂,最终化为点点细微的光尘,彻底湮灭在混乱的虚空乱流之中。
那抹鹅黄,是他世界最后的光。
刘周前冲的狂暴势头戛然而止。他伸出的手,僵硬地停滞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着,徒劳地抓向那片已然空无一物、只残留着空间法则剧烈波动余痕的虚空。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缕淡淡的、混合着清冽药草与女儿家体香的独特气息,丝丝缕缕,缠绕着他的感官,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每一寸感知。
这气息,曾是暖阳,是港湾。此刻,却成了蚀骨的寒冰,冻结了他沸腾的血液,凝固了他狂跳的心脏。
时间失去了刻度。
巨大的嗡鸣声在他颅内疯狂震荡,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浓稠粘腻的血色。山谷的崩塌声,远处惊飞的鸟兽哀鸣,甚至他自己沉重如擂鼓的心跳……所有声音都被这血色屏障隔绝、扭曲、拉长,最终化为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真空。
他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灵魂的石像。唯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空洞地,盯着苏清瑶消失的地方。那空洞深处,是万丈悬崖崩塌后的无尽深渊,是星辰寂灭后的永恒黑暗。道心,那历经无数次淬炼、在尸山血海中铸就的武道核心,此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遍布裂痕,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维系他存在的最后那根弦,绷紧到了极致,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
体内,那早已与他生命本源融为一体的“阴阳和合真解”功法,感应到了道侣气息的彻底断绝,骤然失控!原本流转不息、生生不息的阴阳真元,此刻如同脱缰的疯马,在经脉中狂暴地逆行冲撞!炽热的阳火与冰冷的阴煞失去了调和,剧烈冲突、爆炸!经脉壁障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四肢百骸,直刺灵魂深处!
噗!
一口滚烫的心头精血再也无法压制,猛地从刘周口中喷出。这血,不再是鲜红,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燃烧般的金芒,浓稠得如同熔化的金液,喷洒在身前龟裂的岩石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响,瞬间将岩石熔蚀出一个个小坑,冒出刺鼻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