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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临安镇,比林烬记忆中更添了几分寂寥。曾经熟悉的青石板路,如今坑洼不平,两侧的店铺大多门窗紧闭,偶有几家亮着昏黄的灯火,也显得有气无力。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在小镇上空。
“这里……好安静啊。”阿朵小声嘀咕道,下意识地向林烬身边靠了靠。她能感觉到,这个小镇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与他们之前路过的那些村镇截然不同。
影刺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断扫视着周围的黑暗角落,手指始终不离腰间的短刃。他也察觉到了此地的异常,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不像是一个正常凡人小镇该有的。
林烬没有说话,只是凭借着记忆,向着镇子深处,那个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走去。他的心,随着脚步的迈进而一点点沉了下去。
很快,一座破败的院落出现在他们眼前。院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仿佛随时都会掉落。院墙也塌了半边,露出里面杂草丛生的景象。在那残破的屋檐下,一块同样破旧的木匾依稀可见——“林氏棺铺”。
林烬的脚步顿住了。
这里,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曾有妹妹曦儿银铃般的笑声,有老掌柜的咳嗽声,有他日复一日刨制木料的声响……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一片死寂。
他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走了进去。阿朵和影刺默默地跟在后面。
院子里,曾经曦儿最喜欢荡秋千的那棵老槐树,已经枯死大半,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如同鬼爪。曾经他们吃饭的小石桌,布满了青苔和裂痕。一切都物是人非。
林烬走到那间他曾经和妹妹一起居住的小屋前。房门紧锁,上面落满了灰尘和蛛网。他抬起石化的右臂,轻轻一推,那本就腐朽的门锁应声而断。
“吱呀——”
房门打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的陈设简单依旧,一张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几条破旧的板凳。只是,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昭示着此地已久无人居住。
林烬的目光落在床头,那里,曾经摆放着曦儿最喜欢的布偶,如今却空空如也。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痛得有些窒息。
“哥……”阿朵看着林烬萧索的背影,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未见过林烬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战斗中,他都未曾有过片刻的软弱。
林烬缓缓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拂去床沿的灰尘,仿佛还能感受到妹妹曾经的体温。
“曦儿……”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就在此时,影刺突然眼神一凝,低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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