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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粗暴的攥紧右臂,忍着剧痛接回错位的右手,他又疯狂的扑向另一个正在弯腰搬凳子准备当武器的男生……
依然是一声闷响,凳子的一角贯穿了男生的脾脏,让李芯禺的裤子染上一片暗红。
血液不止溅上了他的裤子,还有他那张秀气的脸。
左眼里那抹隐约的血红显得更加妖异。
伴随着重力的作用,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脸上的血液开始缓缓下滑,从额角浸过眉毛,顺着眼角的褶皱,继续沿着眼角下滑,就像留下一行血泪。
他哭了吗?当然没有,那只是液体顺着重力作用以流体力学的方式下滑,是物理现象。
但是右眼留下的泪水,不同于左眼的血水。那是透明的、有微小偏光度的多种无机盐混合溶液。
他没有哭,她哭了。
她哭了,那他便不能无视,只是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哭没哭。
由于某种原因,他现在清楚的明白她在想什么,而且她也是一样。
所以,他更不理解为什么她会哭。
明明自己是在替那个家伙,或者说替自己心中对那个家伙的亏欠做一份弥补。
为什么她会用这种无声的眼泪阻止?
明明她自己也默认般的没有脱离这种诡异的状态,至少应该不是反对他的行为,那为什么她会流泪?
到底是她哭了,还是他哭了?
亦或者两人……都在流泪?
没人知道,也许李芯羽知道,但李芯禺不知道。
可是现在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那行眼泪的关系,在人群中残忍杀戮的少年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行为。
然后,再次被一声……哦不,是两声异响打断思考,少年低头看着自己左肩上那个血洞,难以置信的望着八米开外那个仍在发抖的蘑菇头女生。
两声响,一声沉闷,一声清脆。一声来自体内,一声来自那把冰冷的黑色手枪。
李芯禺不是军迷,所以他不清楚现在举在刘渝川缘手中那把冒着青烟的枪是什么型号,但他仍然清楚,那是一把手枪,一把可以至他于死地的枪。
作为驻地面监长期视异端的人员,教会理所当然会给刘渝川缘这样的圣徒配枪。
而且既然配了枪,理所当然的也会提供有关于枪械使用的培训。
尽管刘渝川缘在这方面的成绩并不算多好,只有B-,但是仅仅隔着八米距离仍然让她没有命中李芯禺心脏的最大原因是……她的手在发抖。
是的,她的手在发抖,因为她在害怕。
一开始她恐惧的是“未知”,是因为她不明白李芯羽“是什么”。
但现在,她恐惧的是死亡,是李芯禺的恐怖行为和伴随着情绪宣泄而溢出的少许思维碎片这些信息所能轻易推导出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