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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奇作为本村人，很快进入角色。他眼神明亮，大声招呼着本小队的众人：“大家听大声，两人一组，自由搭配，赶紧行动！”
在他的组织下，队伍迅速分散开来，走进村子的各个角落。
有的新兵撸起袖子，扛起扁担，朝着水井走去。
木桶没入水中，发出“咕咚”一声闷响，再被奋力提起，清澈的井水在桶中晃荡。
他们脚步稳健，将一担担水送到村民家中。
有的新兵手持斧头，在院子里劈柴，“嘿哈”的吆喝声与斧头劈砍木头的“砰砰”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整齐的柴垛便堆得老高。
还有些新兵跟着有经验的村民，穿梭在田间地头，帮助村民翻地、播种。
远处的秦毅、唐钰与赫尔巴特并肩而立，静默如三尊石像。
晚风掠过荒草，卷着新兵们劳作时的吆喝声拂过耳畔，秦毅望着田间忙碌的身影，喉结动了动，终于打破沉默：“先生，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耽误训练时间。”
赫尔巴特胡须在风中轻颤，语调带着几分嘲讽：“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先生你真以为‘得民心者得天下’这种空话能当作战略？”
唐钰始终望着远方，目光好像透过了一切。
忽然唐钰开口，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并不全对。历史上确有暴君以铁血夺得江山，但——”
他猛然转身，目光如炬，“你们见过百万民众推着独轮车，顶着枪林弹雨为军队运送物资吗？见过百姓掏空粮囤，把最后一粒米碾成军粮，撕下最后一尺布缝成军装吗？这不是传说，是我亲眼所见的人间奇迹！”
秦毅下意识后退半步，赫尔巴特的手指捏着眼镜腿微微发白。
他们见过无数战术典籍，却从未听闻如此震撼的战争场景。
“不可能！”赫尔巴特率先回过神，“若真有这样的军队，史书怎会只字未提？恐怕这是先生从哪儿听过的荒诞传说！”
唐钰的脸上浮起追忆的神色，“或许吧，我曾在那片焦土上穿行。战场上的硝烟里，我看到白发苍苍的老妪把儿子送上前线，稚子踮着脚将煮好的鸡蛋塞进士兵行囊。那些推着小推车的百姓，鞋子磨破了就赤脚走，车轮碾碎了就肩扛手抬……”
突然唐钰的声音略微哽咽，抬手擦去眼角的湿润，“这就是民心的力量，是能让星星之火燃遍整个原野的力量！”
林间陷入死寂，唯有新兵们劳作的号子声隐约传来。
秦毅与赫尔巴特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震撼与怀疑。
“先生，这太匪夷所思了。”秦毅艰难开口。
唐钰却露出笃定的笑容，他转身面向正在帮老乡修缮房屋的新兵队伍，目光扫过那些虽然疲惫却依旧干劲十足的身影：“所以我要打造一支这样的军队。不是依靠威压，而是让士兵与百姓血脉相连。当民众愿意为这支军队赴汤蹈火，我们就拥有了最坚不可摧的后盾。”
赫尔巴特还欲反驳，秦毅却抬手制止了他。
或许，这位看似理想主义的先生，正试图书写一段前所未有的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