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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墨卿看她别开眼，这次他却没有避开，想起上次自己没能说的话。
如果她的病真的像黎大夫说的那样，哪一天就醒不来了，那他上次没能说的话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
“阿宁，我有话跟你说。”
安熙宁看世子神情那么郑重，以为是说她出城的事，有些心虚：“世子大人您说。”
“上次你说我是为了还你的救命之恩才对你那么好，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安熙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纪墨卿生怕被她打断就又缩回去了，觉得以后还有机会，可谁知道她明日会不会真的醒不来。
他有些霸道打断她开口：“不许说话，听我说完。”
她只能默默闭上嘴，听他继续说，也不知他要说什么。
“初见你时，以为你是卖身求荣的女子，对你多有刁难。可你却并没有因此生气，还悉心照顾。从你第一次做包儿饭…为了菊香楼拼尽全力…给我难忘的除夕夜…从金鸣寺山脚跪到山顶…”
他声音哽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死寂的内心…和我这个人…就这样被你一点一点…救回来，如今我还活着，你就想撇下我离开…休想！”
最后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丝委屈。
安熙宁清澈的眸子瞪得老大，以为自己病糊涂了，在做梦，世子大人在说些什么话。
纪墨卿却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又说道：“我一开始也以为这只是感恩，直到听说你父母在给你说亲，我那时才发现并不是什么感恩之情，是……心悦于你！”
他声音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说这话，也终于把心底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安熙宁莫名鼻尖酸涩，想起他笨拙的学着为她下面条，现在又放下高傲的身姿，说着这些话，她想说点什么。
纪墨卿却怕她开口打破自己的念想，他不敢看她，目光专注地盯着药碗，故作轻松的状态，但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握的手掌暴露了他的紧张。
“不是因为你生病的鼓励，也不是怜惜，更非一时兴起。我不需要你回应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你，我心悦于你，此心此话生死不渝，只是不想自己以后抱憾终身。”
说完，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故作轻松笑道：“好了，喝药吧，一会儿该凉了。”
这句话，像是对刚刚惊天动地的表明心意笨拙的收场。
安熙宁却早已经眼眶通红，看着他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低声喃喃道：“世子大人说完了，那我可以说句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