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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别看！”李明的呼喊像一道惊雷劈在耳边，林小满猛地回过神，却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地颤抖，掌心的青铜铃铛烫得惊人。
她死死闭紧眼睛，不敢再看岩壁上的镜子。方才那一幕太过真实——师父倒在血泊里的模样，胸口那柄熟悉的匕首，甚至连师父临终前望着她的眼神，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可那明明是三年前的事了，是她亲手将毒发的师父葬在山门后的梅林里，怎么会……
“是幻象，师姐，是镜渊在迷惑你！”李明跑到她身边，伸手想捂住她的眼睛，却被她躲开。
林小满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恢复清明，只是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寒意。“我知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抬手将青铜铃铛握得更紧，“但它知道我最在意什么。”
师父的死是她心里最深的刺。当年师父身中魔影林的奇毒，无药可解，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小满，守住封印，守住本心。”那时她不懂，为何师父要反复强调“本心”二字，直到此刻面对镜中幻象，才隐约明白——比起邪祟的力量，动摇的心志或许更可怕。
两人沿着石阶往下走，岩壁上的镜子越来越密集，镜面里的景象也越发诡异。有时是魔影冲破封印、生灵涂炭的惨状，有时是同门师兄弟倒在血泊里的模样，甚至有一面镜子里，映出了林小满自己——她浑身浴血，站在魔影林的中央，脸上带着与守林魔如出一辙的狞笑。
“别看，跟着我走。”林小满低声对李明说，同时用匕首鞘挡住自己的视线，只盯着脚下的石阶。青铜铃铛偶尔会发出微弱的震颤，每当这时，周围的镜子就会闪过一丝异样的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镜子里挣扎。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石阶突然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座悬空的石桥，桥身由不知名的黑色岩石构成，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浓雾，隐约能听到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而石桥的另一端，矗立着一座小小的石台，石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
“是镇魔珠！”李明惊喜地喊道，就要往前冲，却被林小满拉住。
她指着石桥两侧——那里也镶嵌着镜子，而镜子里映出的石桥，赫然是由无数根白骨搭建而成，桥面上布满了蠕动的黑色虫子。“石桥也是幻象的一部分。”林小满沉声道，“或者说，真实与幻象交织在一起，走错一步就会坠入深渊。”
李明吓得缩回脚，脸色发白：“那我们怎么办？”
林小满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青铜铃铛。铃铛又开始微微震颤，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震颤的频率似乎与自己的心跳有些相似。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铃铛上。渐渐地，周围镜子里传来的嘶吼声、哀求声都模糊了，只剩下铃铛的震颤和自己的心跳。
“跟着铃铛走。”她睁开眼，眼神平静，“它能驱散幻象，也能指引方向。”
说罢，她率先踏上石桥。脚刚落下，果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真的踩在冰面上，耳边也响起无数凄厉的哭嚎，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拉扯她的脚踝。但青铜铃铛的震颤变得清晰而有力，像是在给她鼓劲。她目不斜视，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前走。
李明咬了咬牙，也跟着踏上石桥。他不敢看两侧的镜子，只盯着林小满的背影，紧紧跟着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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