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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站在石室阴影里，兜帽边缘垂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清晰可见。他把玩着手指上的黑色戒指，第三枚螺旋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妖异的紫芒，与石台上的晶石、黑豹脖颈的印记隐隐共鸣。
“不必紧张，林小满。”黑袍人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我们其实见过面，在更早的时候。”
林小满握紧铜镜，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声音确实耳熟，像是被揉碎的记忆碎片，明明就在舌尖，却怎么也拼凑不完整。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冷声喝道：“你是谁？为何要操控这些印记？”
“操控？”黑袍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缓缓抬起手。随着他的动作，石室内那些刻满纹路的石壁突然渗出黑色的粘液，粘液落地处迅速滋生出扭曲的藤蔓，藤蔓顶端绽放着血色的花，散发出甜腻的腥气，“我只是在‘唤醒’它们而已。毕竟，这些印记本就该回归镜渊。”
他向前走了两步，兜帽下的目光落在林小满手中的铜镜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这面‘破妄镜’倒是比传闻中更完整，有了它，三印归一时就能少流些血了。”
话音未落，黑袍人突然抬手，戒指上的印记猛地爆发出强光。石台上的紫色晶石应声碎裂，化作一道紫线融入戒指；与此同时，洞外传来黑豹痛苦的嘶吼，显然它脖颈的印记也被强行剥离。
三印合一的瞬间，整个石室剧烈震颤，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粘稠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到无数挣扎的人影。林小满手中的铜镜突然自主悬浮，镜面射出一道白光，堪堪将黑雾挡在三尺之外。
“看来它还记得自己的使命。”黑袍人啧啧轻叹，突然伸手扯下了头上的兜帽。
当那张脸暴露在光线下时，林小满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是一张与她记忆深处某个身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狰狞的疤痕，瞳孔的颜色也变成了浑浊的灰紫色。
“师……师父？”她失声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三年前，她的师父，那位将她从孤儿院里带出、教她术法、赠她古籍的老人，在一次对抗邪祟时“力竭而亡”，连尸骨都没能留下。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师父的模样！
黑袍人——或者说，这张酷似师父的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乖徒弟，好久不见。是不是没想到，我还活着？”
“不可能……”林小满摇头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师父明明已经……”
“已经死了？”对方打断她，一步步逼近，“那只是我演的一场戏罢了。你以为我为何要教你术法？为何要让你找到破妄镜？因为只有你，能帮我打开镜渊。”
他的指尖抚过自己眼角的疤痕，语气陡然变得狠戾：“当年我为了窥探镜渊的秘密，被反噬毁了半张脸，修为尽失。可我发现，破妄镜的气息能安抚镜渊的混沌之力，而你天生就与这镜子有缘……你，本就是我为打开镜渊准备的钥匙！”
铜镜的光芒越来越盛，仿佛在愤怒地灼烧。林小满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巨石碾过，那些关于师父的温暖记忆瞬间蒙上血色——原来她的相遇是算计，她的成长是布局，连师父的“死亡”，都是为了让她毫无防备地替他完成计划。
“你利用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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