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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阴影下露出半截雪白下巴,倒像是话本里写的病弱书生。
“是个哑巴?”裴霖话音里带出三分怜悯。见对方点头,她更觉惋惜,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兄长。裴戬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分明是存心看戏的模样。
郁澜暗自咬牙。这人倒是稳坐钓鱼台,横竖被戳穿了倒霉的只有她。广袖里的手指绞紧帕子,面上仍端着温顺模样跪坐在案前。
素手拈起松烟墨块,在砚台里细细研磨,待墨汁匀净了才提笔写道:“吾乃潇湘馆公子漱月。”
“潇湘馆的公子不就是…”男,妓?
裴霖突然涨红了脸,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
她猛地扭头瞪向兄长,绣鞋重重跺在青砖上,“好个下作东西!竟敢混进王府!”扬手就要往那张白净面皮扇去。
郁澜猫腰往裴戬身后一钻,整个人被玄色锦袍遮得严实,手指揪着他袖口轻颤,活像受惊的兔子。
裴戬竟也不拦着,任她躲着。
倒真像话本里祸国殃民的妖妃。裴戬垂眼瞧着袖口那只发抖的手,忽然想起前夜荒唐梦境。
梦里这人也是这般娇声讨饶,偏又缠着人不放。喉结动了动,竟真挪了半步将人护得更严实。
“二哥你护着这娼人?”裴霖气得发髻上的金步摇直晃,“我这就禀告母妃!”说罢摔门而去,雕花木门撞在墙上“砰”地巨响。
待脚步声远了,郁澜立刻松手退开半步,理着衣襟冷笑:“世子方才看得可尽兴?咱们既是同谋,合该互相帮衬才是。”前日替他遮掩墨哲的事倒忘得干净。
裴戬揉着太阳穴,语气比檐下冰棱还冷:“今日起不必再来太白山。”
这话倒让郁澜愣住。
女子天生的直觉告诉她,什么外出办事都是托词,分明是要躲着她。就因为逗弄裴霖那出戏?他们早说好只做交易不谈风月,倒像是她真会缠上他似的。
“世子吩咐自然遵从。”她笑得眉眼弯弯,话锋却转,“若改了主意,让尹娘子传话便是。”
生意人最懂进退,伏低做小算什么,能得实惠才是要紧。
裴戬盯着这张笑脸,难得生出几分烦躁。寻常闺秀被这般冷待早该羞愤,偏这丫头浑不在意,倒显得他小题大做。
方才护人时那股燥热又涌上来,惊得他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
“还有事?”见她还杵着不动,语气又冷三分。
郁澜也不恼,规规矩矩行完礼才退出去。
廊下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她摸着发烫的耳垂暗啐:装什么正人君子,梦里不知是谁那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