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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雾如丝,缠绕着黄文杰的右臂,自指尖蔓延至肩胛,那层粉斑已不再静止,而是如活物般搏动,仿佛皮下有血脉与幽谷深处的光脉共振。他的手臂缓缓抬起,直指石门前的光幕,动作僵硬却坚定,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
王沐阳瞳孔一缩,掌心青气尚未散尽,却已察觉三人之间的灵流循环出现断层。那股原本温和的牵引之力,此刻化作细密的干扰波纹,顺着青气反向侵蚀而来。他没有迟疑,猛然抽手,青气如断线之丝,瞬间溃散。与此同时,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剑,剑锋在掌心一划,鲜血未滴落,便被袖中桃花符印吸噬,化作一道血纹在掌心浮现。
血纹亮起的刹那,神识如锚入海,稳稳扎根。
“欣烨!”他低喝,声音压得极沉,却如刀锋划破雾气。
李欣烨早已察觉异样,灵盘虽裂,但她指尖一翻,残片已贴在黄文杰心口。她闭目,唇间吐出《云裳静魂诀》的音节,声波如涟漪扩散,与粉雾的频率相撞。雾气翻涌,竟如受创般收缩,黄文杰的手臂微微一颤,指尖偏移半寸,却仍未放下。
“它在读他。”李欣烨睁眼,眸光冷冽,“不是控制,是读取——它知道他怕什么,也知他想什么。”
黄文杰喉咙滚动,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像是从极深的梦中挣扎而出。他的眼珠微微颤动,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粉光,随即涣散。就在粉雾即将再度凝聚的瞬间,王沐阳将沾血的掌心按在黄文杰额前。血纹青光交映,一声轻响,如符纸焚尽,粉雾骤然退散,落地成痕——一道极细的裂痕自石台延伸而出,形如断裂的锁链,只存在一瞬,便被光雾吞没。
黄文杰双膝一软,向前栽倒。王沐阳一把扶住,触手之处,肩胛皮肤滚烫,藤纹隐现,却不再蔓延。
“门后……有人叫我名字。”他喃喃,随即陷入昏沉。
李欣烨蹲下,将灵盘残片覆于他心口,指腹轻压,感知其灵脉跳动。片刻后,她抬头:“心脉未乱,但魂识有轻微剥离感,像是被什么……轻轻摘走了一角。”
王沐阳沉默,低头看向地面那道裂痕残留的余温。他没有再动用桃花传承,只是将短剑收回鞘中,剑柄上沾的血被衣袖擦去,留下一道暗红。
“走。”他低声道,“不能再停。”
三人重新启程,步伐沉重。光雾在他们身侧流动,不再如先前那般温顺退让,而是悄然贴附,如影随形。每一步落下,地面便泛起微光,随即浮现半透明符文,层层叠叠,如活物般蠕动。
第一道符文亮起时,王沐阳脚步微顿。
幻象袭来——桃花林深处,那道白衣身影背对而立,长发垂落,手中似握一枝将绽未绽的花。她未回头,却缓缓抬手,似在招引。
他咬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幻象瞬间碎裂。
“是‘生’字符。”他沉声道,剑尖轻点地面,青气渗入符文边缘,感知其灵流走向,“四阶循环,生、困、乱、灭,每踏错一步,神识就会被拖入一重幻境。”
李欣烨迅速取出玉盒,将灵盘残片置于其中,借玉盒隔绝部分干扰。她凝神观察符文浮现的节奏,低声道:“三步一停,跳过第二、第四组——那里‘困’与‘乱’相连,极易陷入循环。”
王沐阳点头,率先踏出。他不再直行,而是斜跃一步,避开符文中心。青气自足底散开,如网铺地,感知每一寸灵流变化。李欣烨紧随其后,一手扶着昏迷的黄文杰,一手掐诀维持神识清明。黄文杰虽未醒,身体却本能地随着节奏移动,仿佛体内那股粉脉仍在与地脉低语。
第三组符阵前,王沐阳剑尖划过一道弧线,点在符文边缘。青气刚触,竟被符文短暂吸噬,剑身嗡鸣,浮现一丝粉痕,如血丝般蜿蜒而上。他心头一紧,迅速抽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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