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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江支流的晨雾漫过茶田时，张空谷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Excel 表格里跳动的数字映着他眼底的血丝，碳汇量、生物多样性指数、土壤含硒量三组曲线在屏幕上交织成网，终于在凌晨四点形成完美的生态价值模型 —— 这是他用三个月时间，带着学生用无人机测绘、土壤采样、红外相机监测得出的成果。
"张教授，县里的专家评审组到了。" 采茶女工阿莲的声音从竹篱笆外传来，她手腕上的彭水银镯沾着新采的茶露，那是去年木诺送的、刻着 "茶魂护土" 纹的银饰。张空谷关掉桌面上另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藏着三段视频，每段都记录着林悦 —— 那个曾声称要投资生态茶园的地产公司高管，在办公室保险柜前数钱的画面。
评审会在茶园的吊脚楼茶棚里召开。当张空谷把 Excel 模型投影到白墙上时，副县长的手指突然顿在茶杯边缘："碳汇量比传统茶园高 27%？生物多样性指数达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标准？"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三维图表，图表里的茶树模型正随着鼠标滑动，显示出根系与周边植被的共生关系，"这数据... 能经得起省厅核查吗？"
"每笔数据都有 GPS 定位和区块链存证。" 张空谷点开子文件夹，数百张现场照片带着经纬度信息铺陈开来，其中一张红外相机拍摄的画面里，一只林麝正穿过茶园边缘的原生树林，"我们的茶树与刺梨、金银花套种，不仅固碳，还为珍稀动物提供了迁徙廊道。" 他忽然想起木诺说过的话："彭水的山是活的，数据要像苗绣的针脚，扎进土里才能看见真相。"
变故发生在午后。林悦的黑色轿车冲破茶园警戒线时，张空谷正在给茶树苗挂智能监测牌。她踩着高跟鞋走进茶田，鞋跟碾碎了几株刚破土的蒲公英，手腕上的彭水银镯刻着夸张的 "招财进宝" 纹，与周围的 "茶魂护土" 银饰形成刺眼对比。
"张教授好雅兴。"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在看到张空谷口袋里露出的 U 盘时骤然变冷，"听说您手里有段视频，想跟我聊聊吗？" 茶田里的女工们停下动作，阿莲下意识护住胸前的银饰，那上面还刻着张空谷帮她设计的 "防虫纹"。
张空谷还没开口，木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女士是来谈投资，还是来谈您办公室保险柜里的现金？" 她戴着那对标志性的蚩尤纹银饰，指尖轻轻摩挲着耳坠 —— 那里藏着第 163 集用过的银饰录音器升级版，微型麦克风正对着林悦。
林悦的瞳孔猛地收缩："你... 你们早就设套？" 她后退半步，鞋跟陷进松软的茶田土，"我告诉你，那些视频根本不算证据..."
"不算证据的是这个？" 张空谷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 U 盘，"您让会计伪造的生态茶园投资合同，还有与某领导的通话录音，我们已经同步传给了纪委。" 他看着林悦瞬间惨白的脸，想起第 150 集那个雨夜，她曾拿着同样的银镯试图收买自己，"彭水的茶园不缺投资，但容不下脏钱。"
警笛声从山谷间传来时，林悦正疯狂地掰扯手腕上的银镯："这镯子是彭水老银匠打的，你们不能..." 木诺伸手按住她的动作，银镯内侧 "招财进宝" 的烫金纹路下，隐约能看见被磨掉的旧纹 —— 那应该是原本的 "护茶" 纹，就像被利益掩盖的初心。
"这镯子，终究没能锁住你的欲望。" 木诺摘下自己的银饰录音器，红光闪烁的屏幕上，林悦刚才的威胁话语正在自动转写成文字，"彭水的银饰本该护山护水，却被你用来锁住贪念，可惜，山会记得每笔脏钱的来路，就像茶树根会记住每滴污水的味道。"
当纪委工作人员带走林悦时，夕阳正给茶园镀上一层金。张空谷打开电脑，将生态茶园模型上传至政府审批系统，附件里多了段视频：木诺带着学生在茶田边缘种下枫香树，每个人的银饰都在树苗上系了根彩线，风过时，千万根彩线飘动，像给茶园织了张会呼吸的网。
"审批通过了！" 阿莲举着手机惊呼，屏幕上 "彭水生态茶园" 的项目批文闪烁着红光，与茶田边缘刚竖起的 "生物多样性保护试验区" 标牌相互辉映。张空谷望向远处的九黎城，那里的银饰守护者图腾正在夕阳下闪光，忽然想起木诺说过的话：真正的守护，不是靠银饰的锁链，而是让每个根系都能在干净的土里，长出自己的信仰。
深夜的茶棚里，张空谷删除了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清空的瞬间，他看见回收站里林悦的银镯照片，突然想起白天没收银镯时，内侧刻着的 "150" 字样 —— 那是第 150 集她第一次行贿的日期。他摸出自己的银制茶漏，那是用茶园废铁锻打的，漏孔形状正是 Excel 里的生态模型曲线。
"数据会说话，就像银饰会反光。" 他对着月光举起茶漏，漏孔间的光斑落在桌面上，渐渐拼成彭水山脉的轮廓，"只要根是干净的，长出的叶子，总会带着阳光的味道。" 远处传来木诺教学生唱的茶歌，歌词里的 "护茶纹" 与 Excel 里的曲线重叠，在乌江的夜风中，织成了又一道守护的屏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