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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杀我！”
万圣宗长老的精神彻底崩溃，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嘶吼着抛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杀了我，你也救不了你的家人！沈璃！太虚宗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在中域斗兽场，要将你全家老小，乃至街坊四邻一并公开处决！他们算准了你会回去，他们正在等你自投罗网！”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猛地捏碎了一枚藏在袖中的传讯玉符。
一道光幕，骤然在半空中展开。
画面之上，正是人声鼎沸的中域斗兽场。
在高高的石台上，沈璃的父母、族人，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被粗大的铁链束缚着，形容枯槁，眼神麻木。
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无数道目光，或同情，或麻木，或幸灾乐祸。
那一瞬间，沈璃身上刚刚放下的所有戒备，轰然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比北域万年冻土更刺骨的冷冽。
她死死地盯着光幕中父亲鬓角的白发，盯着母亲干裂的嘴唇，娇小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聒噪。”
楚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随即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他不再给那长老任何开口的机会，手掌隔空虚虚一握。
“噗！”
光幕中的万圣宗长老，连同现实中的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整个人瞬间爆成了一团血雾，连一丝完整的骨头都没能留下。
血雾散去，沈璃必须立刻回去。
楚嚣看着她煞白的脸，沉声道：“我去找夜千魇，把妖界搅个天翻地覆，为你吸引火力。你安心去处理人界的事。”
他上前一步，伸出长臂，将那个微微颤抖的纤弱身躯，揽入怀中。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却充满了力量与珍视的拥抱。
沈璃在他怀中僵了一下，随即，那股几乎要将她理智焚尽的暴戾与杀意，竟奇迹般地被这短暂的温暖抚平了些许。
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
“解决完之后，在人族和妖族的边境会面，”楚嚣凝视着她的眼睛，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到时候……”
到时候，他想说，他会一直在那里等她。
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不想在此刻，给她增添任何除复仇之外的负担。
楚嚣松开她，转过身，双手带着撕裂天地的气势，猛地向身前的虚空一插，而后用力向两边一撕！
“嗤啦——”
一道稳定而深邃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在面前。裂缝对面，传来的正是人界中域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他凝望着沈璃，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毫不犹豫地步入裂缝，直至那道白色的身影被黑暗彻底吞没。
空间裂缝缓缓闭合，将两界重新隔开。
楚嚣缓缓转身，那双孤高清冷的紫眸，望向骸骨王庭所在的遥远方向，凛冽的杀意，让整片血枫林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夜千魇，我们的账，该清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