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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蹊望着王爷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别院大门，突然觉得手里的马鞭格外烫手。
——
太子府，太子妃寝殿。
夜幕星垂，殿内白幡低垂，烛火幽暗，檀香混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灵堂内，秦曜站在棺椁前，指尖死死扣住棺沿，指节泛白。他低低地笑着，笑声却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沙哑而破碎："今早皇兄说你……逝了？"他缓缓摇头，眼尾猩红，"这话多可笑啊……"
金丝楠木棺中，庞静姝一袭素衣，乌发如云散在玉枕上。她面容安详，嘴角带笑，唇色浅淡如初雪，长睫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仿佛只是沉沉睡去。可那过分苍白的肤色，却让这份静谧显出几分诡异的美。
秦曜的指尖悬在棺沿上方，微微发颤。他想触碰她的脸，却又怕惊扰这场假寐。
"静姝......"
低哑的嗓音刚溢出喉间便哽住。明知是戏，可看着她这般模样，胸腔里仍翻涌起撕心裂肺的痛楚。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一滴泪砸在庞静姝交叠的双手上，那双手曾执笔作画，曾为他煮茶，此刻却冰冷得让他心惊。
"殿下，"季青悄声提醒，"太子在看着。"
秦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方才的脆弱已尽数敛去，唯余一片死寂。他缓缓直起身，玄色锦袍在烛火下泛着暗沉的光。
灵堂外，秦朔抱臂而立，锐利的目光穿过飘摇的白幡，若有所思地望向棺椁，始终觉得庞静姝的死太过蹊跷。
"殿下。"太子亲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侧，低声道："太医院脉案已查验，确为心悸骤停。属下特意去庞府查证，庞家上下都在准备丧事，不似作假。"
秦朔眸光微动，轻叹口气道："使节那边出了岔子，本宫要亲自出城一趟。"他转身时袍角翻飞，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你留在这儿盯着，若发现五皇子有半点异常……"
"属下明白。"亲卫单膝跪地，领命而去。
而此时灵堂内，秦曜见秦朔离去，不再强撑镇静。他猛地攥住季青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几分颤抖："她真的……没事？"
季青轻轻点头："最多三日，药效一过，她自会醒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灵堂四周，"所以，殿下必须想办法让她提前下葬。"
秦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痛色已被强行压下。他缓缓松开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棺木上的雕纹，低声道："吾明白，按计划进行。"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高喝——“钦龙卫副钦察使周鼎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