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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焰公馆的凌晨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撕破。沈星河从江野怀里惊醒时,后颈的旧疤还带着男人掌心的温度,像块被焐热的玉。江野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侧,肌肉因为骤醒的紧张而绷紧,睡衣领口被蹭得歪斜,露出锁骨处那道被沈星河咬出的浅红印子——昨夜情动时留下的,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喂?”江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却下意识地将沈星河往怀里带,像护住领地的兽。听着电话那头周明远的汇报,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我马上到。”
沈星河的心跳骤然加速,后颈的神经突突地跳着,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怎么了?”他的指尖抓住江野的手腕,那里的脉搏快得惊人,“是爷爷?”
江野的喉结滚了滚,俯身吻了吻他的发顶,动作仓促却温柔。“老爷子突发心梗,在中心医院抢救。”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格外清晰,“周明远说……他手里攥着块表,说是你当年卖给他的那块旧怀表。”
沈星河的呼吸顿住了。那是块民国时期的银质怀表,是他外婆的遗物,大学时为了给江野凑创业启动资金,瞒着所有人卖给了来天文社视察的江老爷子。当时老人看他的眼神复杂,像审视又像怜悯,最后丢下一句“沈星河,你这点骨气,配不上阿野”,让他攥着那沓钱在寒风里站了半小时,指尖冻得发僵。
“我跟你一起去。”沈星河掀开被子,动作快得差点被床单绊倒,江野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掌心烫得像团火。
“你……”江野想说“你去了可能不方便”,却在看到沈星河眼底的坚定时咽了回去。他转身从衣柜里拿出沈星河的浅灰色西装,指尖划过熨帖的领口,“穿这个,显精神。”
医院的走廊亮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像根冰针直刺天灵盖。江澜穿着白大褂从抢救室出来,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通红,看到他们时摘下口罩,声音带着疲惫:“暂时稳住了,但还在昏迷,情况不乐观。”她的目光落在沈星河身上,顿了顿,“爷爷被推进来的时候,一直攥着那块表,指节都白了,嘴里念叨着‘让那个孩子来’……我们猜,是说你。”
沈星河的指尖微微发颤,后颈的旧疤突然一阵发麻,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心脏。他跟着江野走到抢救室门口,透过玻璃看到病床上那个干瘪的老人,曾经挺直的脊背弯成了虾米,手腕上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在倒数。
“进去看看吧。”江野的掌心贴在他的后颈,温热的力道透过衬衫渗进来,“别紧张,有我在。”
沈星河深吸一口气,推开厚重的门。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混着老人身上特有的樟脑味。他走到病床边,看到那只枯瘦的手果然攥着块银表,表链缠着指节,留下深深的红痕。怀表的壳子磨得发亮,显然被经常摩挲。
“爷爷。”沈星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悬在离老人手几厘米的地方,不敢落下。他想起大学时在江家老宅,老人把他的论文摔在地上,说“研究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学学怎么打理家业”;想起江野第一次带他回家吃饭,老人让佣人把他的碗筷单独放在角落,说“我们江家不跟来历不明的人同桌”。
病床的老人突然动了动手指,监护仪的曲线轻微波动。沈星河屏住呼吸,看到老人的眼皮颤了颤,露出条眼缝,浑浊的眼珠慢慢转向他,像台生锈的机器在艰难运转。
“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没松开那块表,“表……还你。”
沈星河的眼眶突然热了。他知道这块表早就被江野赎回去了,去年生日时男人还拿出来,笑着说“现在它真正的主人是你”,表盖内侧刻着的“星河”二字被磨得浅了,却依然清晰。原来江野把它送给了爷爷,而老人一直带在身边。
“爷爷,您先养好身体。”沈星河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老人的手背,那里的皮肤薄得像层纸,能摸到皮下凸起的血管,“表我不急着要。”
老人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阿野……小时候总说,星星会保佑好人……”他的目光移到门口,江野正站在那里,背对着光,轮廓模糊却挺拔,“你是个好孩子,是我……老糊涂了。”
沈星河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老人的手背上,烫得老人瑟缩了一下。他赶紧用指腹擦掉泪珠,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爷爷,等您好了,我们带您去星焰公馆的天文台,那里能看到最亮的猎户座,比您年轻时在乡下看到的还清楚。”
老人的嘴角牵起丝极淡的笑意,眼皮慢慢合上,监护仪的曲线趋于平稳。江澜走进来,做了简单检查,对他们摇摇头:“让他休息吧,能不能挺过今晚,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沈星河跟着江野走出病房,走廊的长椅凉得像块冰。他刚坐下,就被江野拉进怀里,男人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肩上,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像个温暖的壳。“别怕。”江野的吻落在他的发旋,声音轻得像叹息,“爷爷他……只是拉不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