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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星焰公馆实验室,冷白色的无影灯把沈星河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被揉皱的星轨。
他蜷缩在特制的人体工学椅里,怀里揣着那个丝绒笔袋,断成两截的钢笔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恒温实验台上。光学显微镜的镜头对准钢笔的断口,屏幕上能清晰看到金属笔尖崩裂的细微纹路,像极了沈星河此刻的心情——布满裂痕,却又固执地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实验室的空气里弥漫着液态氮的清冷气息,混合着沈星河身上淡淡的薄荷糖味道。暗物质探测器的核心元件在恒温箱里发出低鸣,蓝绿色的指示灯规律地闪烁,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对峙倒计时。
沈星河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三个小时了。从江野摔门而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指尖反复摩挲着钢笔断裂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他和江野共同的温度——大学时江野用这支笔帮他演算物理题,求婚时他用这支笔在江野手背上画星轨,昨晚争执时,这支笔从他手中滑落,发出的脆响至今还在耳边回荡。
“真是……幼稚。”沈星河低声自嘲,指尖划过实验台边缘的刻度线,那里记录着探测器的研发进度,每一个数字都凝聚着他的心血,也烙印着江野的影子——江野集团旗下的精密仪器厂,是唯一能生产这种特种材料的厂家。
他一直想证明,离开江野,他的科研之路也能走得通。可直到钢笔断裂的瞬间,他才不得不承认,有些羁绊,从七年前那个雨夜就已经注定——江野把那方浅灰色手帕塞进他掌心时,他们的命运轨迹就已经交织成了无法分割的双螺旋。
“嘀——”
光学显微镜的警报声打断了沈星河的思绪。他抬眼,屏幕上的断口图像开始模糊,是仪器的自动保护程序启动了。他伸手去调焦,指尖却在触控屏上晃了晃,差点碰倒旁边的烧杯——低血糖的症状又犯了。
白大褂口袋里的薄荷糖早就吃完了,最后一颗在昨晚争执时被捏碎在掌心,甜腻的粉末现在还能闻到一点余味。沈星河苦笑,连身体都在提醒他,江野为他养成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安全门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气流扰动让无影灯的光晕微微晃动。沈星河警惕地抬头,看到一个顶着银灰挑染短发的身影斜倚在门框上,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手里拎着两个冒着热气的咖啡杯。
“陆泽言?”沈星河有些意外,“这个点你怎么还在公馆?”
陆泽言挑眉,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金属手链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那手链是用报废的机械键盘键帽改造的,每一个键帽上都刻着二进制代码。“某人昨晚把我从电竞房薅起来,说要给一支破钢笔做3D建模,还威胁说修不好就让我给探测器写三年代码。”
他把其中一杯加了三倍糖的拿铁放在沈星河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很快在实验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江野的原话:‘必须保留所有划痕,尤其是笔帽上那个星芒,当年我刻歪了的地方,一根线条都不能错’。”
沈星河握着温热的咖啡杯,指尖的冰凉被暖意一点点驱散。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陆泽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屏幕上的3D模型——那是一支钢笔的数字孪生体,断口处被细密的银线缠绕,像一道精致的银河,笔帽上的星芒图案清晰可见,右下角确实有一道微微歪斜的刻痕。
“改了六版。”陆泽言划动屏幕,展示不同的修复方案,“第一版用了镀金,被他骂‘俗不可耐,沈星河不喜欢这么张扬的东西’;第二版想用碳纤维,他说‘太硬,硌手’;直到这版银线缠绕,他才点头,说‘像猎户座的星云,柔和’。”
沈星河的喉结动了动,视线落在模型上那道歪斜的刻痕上。他记得那是大二那年的圣诞节,江野用美工刀在笔帽上刻星芒,手一抖划歪了,懊恼得差点把钢笔扔进垃圾桶。后来还是沈星河笑着说“这样才独一无二”,才把这支笔留了下来。
原来,那些他以为只有自己记得的细节,江野都刻在心里。
“他……”沈星河的声音有些发哑,刚想问江野现在在哪,就被陆泽言打断。
“别问我他在哪,”陆泽言灌了一大口黑咖啡,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促狭,“某人现在估计在书房对着你的论文发呆,顺便威胁苏清晏,如果股权转让书的措辞不够‘沈星河风格’,就把他那只布偶猫的猫粮换成低脂款。”
“股权转让书?”沈星河愣住了。
陆泽言耸耸肩,一副“你自己看吧”的表情,转身走向探测器控制台:“我来看看‘星河三号’的数据流,昨晚江野说有个峰值异常,非要让我熬夜优化算法——说白了,就是找个借口让我来给你送咖啡。”
沈星河看着他专注调试仪器的背影,忽然想起大学时,陆泽言总是这样,一边吐槽江野“恋爱脑没救了”,一边默默帮他处理各种麻烦。创业初期江野没钱买服务器,是陆泽言把自己珍藏的限量版电竞设备全卖了;他的第一篇论文被审稿人刁难,是陆泽言黑进数据库找出审稿人的研究漏洞,帮他顺利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