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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永琰叹息道。
于裴琅而言,这并不难,他不足月余便画好呈了上去。这一次,宠妃娘娘终于满意了,命人送来了嘉奖。
就在裴琅以为差事就要完成了的时候,乾清宫又传来消息,命他为之前的十一幅画作添笔润色。他以为自己听岔了,便问道:“十一幅?”
他记得双卿当时入宫,画的是十二张妃像啊。
“正是十一幅。”传旨太监笑得高深莫测,“有位娘娘坏了事儿,主子爷就命咱们将她的那幅给烧了。裴大家,请罢。”
当裴琅终于能离京的时候,冬至都已过了。
天上下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裴攸同正立在宫门外,撑着伞等他。
“父亲。”他连忙走过去搀住裴琅,将伞举在裴琅头顶,替他遮住风雪,“我们快回家罢,母亲和妹妹一定等急了。”
“不,我们先去一趟于家,看看故人。”裴琅说道。他最好的朋友敏中,已经离开他们五年了。
距离他被皇帝毒死那天,已经有五年了。
于家,如今仅剩下于湘减一人。
五年前,一杯毒酒,一柄铡刀,要了她父兄的命。她的母亲承受不住,当晚便倒在了父亲的棺椁旁边,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襟,她为父亲殉情而去。
直到那时,她才明白为何一向开明的父亲,却在她的婚事上那般顽固不可。他一定要她嫁进衍圣公府,因为只有嫁进了衍圣公府,才能保她不被皇权清算。
事实也的确如此,全家老小,只有她幸免于难。
她活下去了,在全家都被帝王一怒赶尽杀绝的时候,只有她活下去了。尽管活得并不怎么好,可她终究还活着,作为于家仅存的血脉活着,这在父亲看来便是值得。
她的父亲啊……
于湘减一阵心痛,他用一生的聪明机敏,将皇帝拖进了昏聩的漩涡。他装作贤良忠臣的样子,一一句一句地拍着不着痕迹的马屁,皇帝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离不开他,也越来越听不进别人的逆耳忠言。
最早察觉到他企图的是那拉皇后,这个熟读圣贤书的耿直女子,差一点就将父亲拽了下去。好在,她失败了,生前无封,死后无陵,就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一并抹除。
可她的死谏终究还是在皇帝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五年前,这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化作一杯毒酒,要了她父亲的命。
父亲死了,可那又如何?皇帝早已被养成了骄奢淫逸,目空一切的性子,即使没有父亲,他也同样听不进谏言。
看看他这五年来都提拔了些什么人罢,和大人,和中堂,呵,这个靠模仿她父亲爬上来的人,会是个好的?议罪银、抄家费,他的手段比之父亲更加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