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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苏忠的声音突然拔高,手里的刀在月光下划出道冷弧:"想动手?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为首的黑衣人狞笑一声,大刀率先劈了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苏忠的独眼。苏忠往旁边一躲,刀锋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劈在身后的木桩上,木屑飞溅。
"动手!" 沈砚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边,他的剑握在右手,左臂虽然还吊在脖子上,动作却依旧利落。林婉清的软剑也 "唰" 地出鞘,剑光在昏黄的油灯下织成张网,护住茶馆的门口。
我赶紧退回茶馆深处,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最近的黑衣人头上砸。茶壶 "啪" 地碎在他脑门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他满脸,烫得他嗷嗷直叫。可这举动也彻底激怒了其他黑衣人,有两个立刻转身朝我扑来,手里的钢刀闪着寒光。
沈砚之的剑及时挡在我面前,"当" 的一声磕开钢刀,剑刃顺势往下滑,在黑衣人的手腕上划开道血口。那黑衣人惨叫着后退,手腕上的血滴在地上,瞬间冒出白烟 —— 沈砚之的剑上抹了楚汐留下的药粉,专克莲花教的邪术。
林婉清的软剑更绝,她踩着茶馆的长凳飞身跃起,剑穗上的碎铜钱在空中划出道弧线,正好缠住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她手腕一翻,软剑突然收紧,那黑衣人顿时喘不上气,钢刀 "哐当" 掉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抓着铜钱,却被边缘的毛刺划破了手指。
苏忠以一敌三,虽然左臂不便,却丝毫不落下风。他的刀路刁钻,专往黑衣人的关节招呼,没几招就把三个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身上都添了好几道伤口,黑色的衣服被血浸得更深。
"撤!" 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虚晃一刀逼退苏忠,转身就跳上马背。其他黑衣人也纷纷效仿,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地的血迹和几柄掉落的钢刀。
苏忠捂着右臂的伤口,那里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还在往外涌。"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的独眼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捡起地上的钢刀,刀身上刻着朵小小的莲花,和之前在客栈厨房发现的冰锥纹路一模一样。"是六指帮工。" 我肯定地说,"他在暗中跟踪我们,通风报信。"
沈砚之走到苏忠身边,拿出楚汐留下的药膏给他敷上:"看来回书院的路不会太平。" 药膏刚碰到伤口,就发出 "滋滋" 的响声,冒出淡淡的白烟,苏忠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船安排好了?" 林婉清收起软剑,剑穗上的铜钱还在滴着血,落在地上晕开小小的红点。
苏忠点点头,指了指渡口边的一艘乌篷船:"就在那边,老船夫说这时候水流稳,正好过河。"
我们不敢耽搁,赶紧往乌篷船走去。老船夫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件打满补丁的蓑衣,手里握着根长长的竹篙,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他见我们过来,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默默地把竹篙插进水里,船身缓缓驶离岸边。
船行到河中央时,突然起了雾。白茫茫的雾气很快笼罩了整个河面,能见度不足三尺,连船头的油灯都变得昏黄模糊。老船夫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手里的竹篙一下下插进水里,发出单调的 "咚咚" 声。
"这雾来得蹊跷。" 沈砚之的剑握在手里,警惕地盯着四周,"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起雾了?"
林婉清的软剑突然指向船尾:"那里有东西!"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船尾的水面上漂浮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个人影,正随着波浪上下起伏。沈砚之拿起船桨,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勾了过来 —— 是件黑色的衣服,上面绣着银色的莲花,和刚才那些黑衣人的衣服一模一样,只是胸口的位置破了个大洞,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血迹。
"是刚才被我们打伤的黑衣人。" 我捏着衣服的一角,只觉得入手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他怎么会掉进河里?"
老船夫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河里有水鬼,专拖落水的人。" 他的头始终低着,我们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河...... 不干净。"
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水下撞击。我死死抓住船舷,才没被晃下去。沈砚之和林婉清也各自稳住身形,目光锐利地盯着水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水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隐约能听到 "咕嘟咕嘟" 的冒泡声,还有些模糊的人影在水里沉浮,像是有很多人在水下挣扎。我突然想起那个女学员融化后变成的水渍,心里一阵发寒 —— 这些人影,难道都是被玄冰令害死的人?
"别盯着水面看!" 苏忠突然大喊一声,他的独眼瞪得溜圆,指着我的眼睛,"你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