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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的目光像钉在石桌上的冰钉,我知道他没说出口的担忧。那三块玉片不仅关系着冰龙是否能被唤醒,更牵扯着被劫姑娘们的性命。楚汐把最后一包压制寒气的药粉塞进沈砚之袖袋时,窗外的梆子敲了四下,天快亮了。
"都去歇着吧。" 我把布防图折成巴掌大藏进怀里,"卯时在后门集合,带足三天的干粮和水。" 阿铜还在心疼她摔碎的铜镜,蹲在地上捡碎片,被阿金一把拉起来:"碎了就碎了,命重要还是镜子重要?"
回到卧房,我把凤纹玉片压在枕下,疤痕在月光下隐隐发烫。这玉片自从裂缝卡住龙尾后,就再没动静,像头蛰伏的困兽。我摸出藏在发髻里的银簪,赤鳞鱼血淬过的簪头在烛光下泛着暗红,想起楚汐说的话 —— 这簪子能在关键时刻护住心脉。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檐下徘徊。我握紧银簪屏住呼吸,直到听见熟悉的猫叫才松了口气。那只额有冰针的黑猫蹲在窗台上,嘴里叼着片干枯的莲花瓣,花瓣背面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 "九" 字。
"九块玉片..." 我喃喃自语,接过莲花瓣时,猫爪突然挠了挠我的手腕,留下三道浅浅的血痕。血珠刚冒出来就被风吹得凝结,像三颗小红豆,落在玉片裂缝处,竟渗进去半分。
天亮时,阿金把热腾腾的肉包端进东厢房,蒸笼掀开的瞬间,热气在石桌上的冰纹玉片上凝成白雾。沈砚之的指甲又泛出冰蓝,他啃着包子含糊道:"亥时行动,现在还有六个时辰。"
林婉清正在给软剑缠防滑的布条,听见这话抬头道:"排污渠的入口在皇陵西侧的老槐树下,我昨天让云娘去探过,里面能容下两个人并排走。" 她把缠好的软剑递给我看,剑柄缠着的红绸是用赤鳞鱼血泡过的,在阳光下泛着暗光。
楚汐的药箱已经装得满满当当,最上面摆着个黑陶罐子,里面是混了赤鳞鱼血的火药。"这玩意儿碰着寒气就炸。" 她拍了拍罐子,"到时候能给冰甲开几个窟窿。"
西斋的姑娘们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阿银腰间别着把小匕首,是她用攒了半年的月钱买的,刃口磨得发亮。"我跟我爹学过几招防身术。" 她比划着刺出一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卯时刚过,我们分成两拨往旧皇陵赶。沈砚之和林婉清带着三个暗影卫走官道,故意弄出些动静引开沿途的巡逻兵;我和楚汐带着西斋的姑娘们抄小路,借着晨雾掩护钻进密林。
旧皇陵的石碑在雾中像头蹲伏的巨兽,碑上结着人形冰雕,姿态各异,有跪有站,最上面那具冰雕的手指正指着皇陵深处,指甲缝里还嵌着半截莲花教的经文。我数到第七具时,沈砚之约定的哨箭 "咻" 地划破晨雾,准确射穿了第一个守卫的喉咙。
那人穿着灰布袍子,倒下时居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 是莲花教经典的 "极乐散" 中毒症状,当年周明渊的党羽临死前也是这副模样。楚汐往我身后缩了缩,银指套捏得发白:"他们把自己人也当成了祭品。"
"东南角!" 林婉清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混在远处的爆炸声里几乎听不见。我们事先在皇陵外埋了几处炸药,算着时辰引爆,好引开主入口的守卫。
云娘带着女学员们从排污渠钻出来时,裤脚还在滴水。有个叫春桃的姑娘动作慢了些,裙角钩住了渠边的断箭,她刚想扯开,就见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被箭头上淬的毒腐蚀出个莲花形的洞,边缘还冒着黑烟。
"别碰!" 楚汐甩出银簪挑开她的裙子,"是 ' 腐心莲 ',沾着血就能烂到骨头里。" 春桃吓得脸都白了,攥着被腐蚀的裙角直哆嗦,云娘赶紧掏出备用的布巾给她裹住腿。
我和沈砚之往祭坛方向摸,沿途的冰雕越来越多,有几个看衣着还是太医院的医工,脖子上挂着的药囊冻得硬邦邦的,里面的药材早就变成了冰碴。突然,两道冰链从暗处飞出来,缠住沈砚之的脚踝,冰链上的倒刺瞬间刺进皮肉,他闷哼一声,刚想挥刀砍断,就见冰链突然收紧,把他往冰窖方向拖。
"我来!" 我挥剑砍向冰链,剑锋带着赤鳞鱼血的热气,砍在链节上发出 "滋啦" 的响声。链子碎成渣的瞬间,祭坛中央突然升起九根冰柱,每根柱子都有三人合抱那么粗,柱身泛着蓝光,像从地里长出来的冰笋。
每根柱子里都冻着个少女,有的已经没了气息,有的还在微弱地挣扎。最中间那个姑娘穿着件粉色襦裙,正是被劫的五个姑娘之一,她手腕上的银镯在冰里闪着光,镯子内侧刻着 "庚时生" 三个字 —— 正是那张人皮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至阴之人的最后一块拼图。
楚汐的药囊在此时突然炸开,不是被人袭击,是她自己捏碎的引信。赤鳞鱼血混着火药溅到冰柱上,发出 "噼啪" 的响声,烧出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小孔,像马蜂窝被捅破了似的。她趁着烟雾没散,从孔洞里塞进银针,针尾系着的红绳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突然 "嘣" 地绷直 —— 红绳另一端不知何时缠上了什么,拽得她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