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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冲进破庙时,血腥味混着焚烧蛊虫的焦糊味扑面而来。满地狼藉中,楚汐昏迷不醒地倒在供桌旁,脖颈处蜿蜒的血迹已经凝固,几缕金色蛊虫的残肢黏在她发间,泛着诡异的幽光。
“楚汐!”沈砚之的心猛地揪紧,玄甲下的手掌都沁出冷汗。他一把抱起人,剑锋扫开试图阻拦的黑衣人,靴底碾碎地上的冰纹玉片残屑——方才打斗间,他亲眼看见神秘医师将半块玉片塞进了莲花面纱女子手中。 回到楚汐的医庐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沈砚之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她苍白的脸色比素白床帐还要惨淡,指尖无意识地抓着被角,嘴里喃喃念着“莲花...玉片...”。太医院的太医们轮番诊治,却都束手无策:“这失忆蛊虫早已失传,如今连虫种都认不出,实在...”
第三日深夜,楚汐终于转醒。她望着陌生的帐顶,指尖抚过颈间的疤痕,记忆像被撕碎的宣纸般凌乱。“沈砚之?”她看着守在床边的男人,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砚之喉头滚动,将冰纹玉片和陈府的半朵莲花纸条推到她面前。烛火在玉片表面跳跃,映出楚汐骤然收缩的瞳孔——那些关于神秘医师、黑市交易、太后寿宴的片段,突然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零星的涟漪。
“太后寿宴...西域曼陀罗花粉...”楚汐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有人要在寿宴上动手脚,但我记不清...”她猛地掀开被子,却因双腿发软险些栽倒。沈砚之眼疾手快扶住她,触到她后背一片滚烫——失忆蛊虫正在体内作祟,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引发高热。
两人在医庐翻找古籍到天明,终于在一本残破的《南疆异术志》里找到记载:“失忆蛊遇火则僵,然施蛊者可凭咒印操控虫群。”楚汐盯着书中莲花状的咒印图案,突然想起昏迷前莲花面纱女子脖颈处的刺青。“是她!”她抓起银针,“只要找到那个女人,就能逼她解开蛊虫!”
然而当他们赶到城西破庙时,现场早已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沈砚之蹲下身,指尖蹭过青石板上未干涸的血迹:“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话音未落,暗处突然飞出几支弩箭,箭头淬着紫色毒液,正是失忆蛊虫的分泌物。
“小心!”楚汐拽着沈砚之翻滚避开,银针精准射落暗处的弩机。月光下,几片带着莲花纹样的花瓣随风飘落,正是莲花面纱女子惯用的标记。楚汐捏起花瓣凑近鼻尖,瞳孔猛地放大——花瓣上除了熟悉的蛊虫气息,还混着太医院特有的龙脑香!
“神秘医师背后的人,就在太医院。”楚汐将花瓣碾碎,“他们偷走曼陀罗花粉,用失忆蛊虫杀人灭口,现在又想...”她的话戛然而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金色血沫。沈砚之脸色大变,要扶她坐下,却被她一把推开。
“太后寿宴还有三日。”楚汐抹掉嘴角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沈砚之,你去查这几日太医院出入记录,重点查接触过香料的太医。我去...”她突然顿住,记忆中关于黑市交易的片段再次模糊。就在这时,怀中的冰纹玉片突然发烫,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子时,望春楼。”
望春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此刻却异常安静。楚汐和沈砚之翻墙而入,却见厅内摆满了西域来的香料箱,箱角都印着半朵莲花。更诡异的是,每只箱子里都蜷缩着一个昏迷的太医,他们脖颈处都烙着玄冰令的印记——和神秘医师腰带玉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来晚了。”冰冷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神秘医师倚着栏杆,青铜面具下传来轻笑,“楚姑娘,就算找回记忆又如何?你以为,这盘棋,真的是你能解开的?”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整座望春楼突然燃起大火,那些香料箱在火中炸开,释放出令人窒息的紫色烟雾。
楚汐拽着沈砚之冲出火海,身后传来神秘医师的最后一句话:“记住,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了。”她望着手中被熏黑的冰纹玉片,上面的字迹已经消失不见。而更让她心惊的是,随着火势蔓延,她感觉体内的失忆蛊虫又开始躁动——有人在暗处,用咒印操控着蛊虫,试图彻底吞噬她仅存的记忆...
从望春楼死里逃生后,楚汐发着高热在医庐躺了整整两日。体内的失忆蛊虫虽暂时蛰伏,但每次意识模糊时,莲花面纱女子脖颈处的刺青和神秘医师腰间的冰纹玉片就会交替在她眼前闪现。沈砚之送来的太医院出入记录堆在床头,被她翻得边角发皱。
“玄冰令...玄冰令...”楚汐将几块玉片残片拼在铜镜上,烛火下,那些冰纹竟组成半只展翅的玄鸟图腾。她猛地想起《南疆异术志》里的记载——玄冰令乃前朝秘宝,持有者可号令南疆蛊族。而神秘医师和莲花面纱女子身上,都带着与玄冰令有关的印记。
与此同时,沈砚之暗访黑市的消息传来。城郊废弃的窑厂每晚都有马车进出,车上装着的木箱散发着西域曼陀罗花粉的气味。楚汐摸着颈间的疤痕,吩咐道:“准备硫磺和雄黄,那些蛊虫怕火,但更怕这两样东西。” 子夜,楚汐蒙着面混在运货马队里进了窑厂。窑洞深处,数十个陶瓮整齐排列,揭开瓮盖的瞬间,紫色烟雾扑面而来——里面浸泡的全是用曼陀罗花粉和蛊虫炼制的毒药。角落里,几个脸上纹着莲花刺青的人正在往瓷瓶里灌装药液,他们动作娴熟,显然是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