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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皇宫的晨雾里飘着焦糊味。御膳房的烟囱三天没冒过浓烟,太监们捧着的食盒越来越轻,今天给元顺帝端来的 “早朝宴”,只有碗掺着麸皮的稀粥,瓷碗边缘还沾着昨天的药渣 —— 皇帝的咳嗽病在粮荒中加重,灵台残片的蓝光也救不了他的虚弱。
“太子呢?” 顺帝的汤匙在碗里打转。粥里的麸皮剌得喉咙生疼,像在吞咽砂纸。太监总管的脸皱成核桃:“殿下... 殿下在东宫召集侍卫,说是要查内库的粮账。”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争吵声,太子的怒吼撞碎了晨雾的宁静:“脱脱老贼!把粮库钥匙交出来!”
东宫的偏殿里,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的玄铁剑劈在案上。案上的粮账被劈成两半,露出底下用朱砂写的 “天机阁” 字样 —— 这是他昨夜撬开丞相脱脱的书房找到的,内库的粮食早在半月前就被转运,接收方正是快被遗忘的天机阁。“父皇病重,你竟敢私藏救命粮!” 太子的剑尖抵住脱脱的咽喉,龙纹护心镜因愤怒而发烫。
脱脱的白须在颤抖,却没后退半步。老丞相的灵脉符挂在腕上,符纹的蓝光与太子的剑刃碰撞,激起细碎的火花:“殿下可知,那些粮食是用来稳住禁军的?” 他突然扯下符链,露出符底刻着的 “监国” 二字,“这是陛下亲赐的,若禁军哗变,别说救驾,连大都的城门都守不住!”
争吵声引来了更多的人。枢密院的武将们站在太子身后,他们的亲兵早就断了粮;翰林院的学士们则围着脱脱,手里攥着弹劾太子 “越权干政” 的奏折。最微妙的是禁军统领,他的甲胄半解,腰间既挂着太子的令牌,又揣着脱脱的手令,像个被两股力量撕扯的木偶。
天机阁的残部就藏在禁军的阴影里。为首的魏先生戴着青铜面具,手里转着灵台碎片改制的罗盘,指针始终指向禁军营房的方向。三天前,他们用最后三车粮食收买了营房的百夫长,那些饿得眼冒金星的士兵,没人在乎粮是谁给的,只要能让家里人活下去,灵脉鞭的铜头也敢接。
“脱脱的人在西营房。” 魏先生的罗盘突然停转。指针指向的方向,有十名禁军正在换岗,他们的甲胄内侧绣着小小的 “机” 字 —— 这是天机阁安插的暗线,原本是负责维护灵脉炮的工匠,现在成了掌控禁军的钥匙。他从袖中掏出个铜哨,哨音的频率只有暗线能听见,像只秋虫在宫墙的阴影里鸣叫。
西营房的换岗出现了微妙的延迟。本该下岗的士兵没有离开,反而与上岗的同伴低声交谈,他们的手在袖中传递着什么,微光从袖口泄露 —— 是天机阁特制的 “续命丹”,用龙脊粉末和谷物精华制成,能暂时缓解饥饿,却有很强的依赖性。百夫长突然拔出刀,不是对准营房,而是指向通往内宫的角门:“奉... 奉秘令,封锁此门!”
东宫的争吵升级成了武斗。太子的侍卫与脱脱的亲兵在庭院里厮杀,玄铁剑劈碎的不仅是甲胄,还有最后一丝君臣体面。有个亲兵的灵脉符被劈爆,蓝光在混乱中炸开,正好照亮墙角的阴影 —— 那里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正用罗盘记录着双方的战力分布,像在观察两群斗兽。
“丞相大人!” 魏先生的声音突然插入混战。他的罗盘指向西营房的方向,蓝光在盘面形成个诡异的图案,“禁军... 禁军哗变了!西营房的弟兄们说,再不给粮就放流民进宫!” 脱脱的瞳孔骤缩,他知道这是天机阁的伎俩,却不得不信 —— 西营房的守将是他的心腹,绝不会无故传讯。
太子趁机夺了脱脱的符链。“老贼!你看!” 他举起刻着 “监国” 的灵脉符,对着冲进来的禁军高喊,“脱脱私通天机阁,挪用军粮!本太子奉旨拿办!” 有几个被天机阁收买的禁军立刻响应,刀鞘的碰撞声汇成 “太子万岁” 的节奏,虽然稀稀拉拉,却足够压垮脱脱的防线。
脱脱的亲兵在此时溃散。他们中有人认出了西营房冲来的 “哗变” 士兵,正是昨天还跟自己讨粮吃的同袍,此刻却举着刀对准自己,突然明白这是场早就设计好的局。老丞相望着太子手中的符链,又看看那些戴着天机阁标记的禁军,突然咳出鲜血,瘫倒在破碎的粮账上 —— 那些被转运的粮食,其实是他准备用来救济城外流民的,却被天机阁偷换了目的地。
魏先生的罗盘在此时收起。西营房的三百禁军已完全听命于天机阁,他们的刀鞘上挂着新的令牌,是用灵台碎片做的,泛着与太子、丞相都不同的冷光。“控制宫门,守住内库,” 他对百夫长下令,“等抗虏军兵临城下,我们就是打开城门的钥匙。”
元顺帝的寝殿里,争吵声变成了哭嚎。太监们跪在地上,没人敢告诉皇帝东宫的混战和禁军的倒戈,只有灵台残片的蓝光越来越亮,映出顺帝惊恐的脸 —— 他从残片的光晕里,看到了脱脱被押下的身影,看到了太子得意的笑容,更看到了戴青铜面具的人,正站在禁军的最前面。
“灵台... 启动灵台...” 皇帝的手指抠着残片,指甲缝里渗出血,“用龙脊核心... 给朕造粮!造无数的粮!” 但他不知道,天机阁早就把核心的最后能量抽走,残片的蓝光只是回光返照,像他统治的最后喘息。
当暮色笼罩皇宫时,太子坐在了丞相的位置上。他手里把玩着脱脱的符链,却发现内库的粮账上,所有与天机阁有关的记录都被火漆封住,钥匙孔的形状像个扭曲的 “机” 字。殿外传来新的通报:西营房的禁军哗变已平息,领头的百夫长求见,说有 “稳定军心” 的妙策。
太子不知道,他即将见到的,是天机阁递来的橄榄枝。而那所谓的妙策,是用更多的龙脊粉末控制禁军,让这些士兵变成比灵脉鞭更听话的工具。宫廷的惊变看似以太子的胜利结束,实则是把元廷的最后兵权,拱手送给了藏在阴影里的天机阁。
宫墙的阴影里,魏先生的青铜面具反射着月光。他望着东宫亮起的灯火,罗盘的指针在 “太子” 与 “禁军” 之间摇摆,最终停在了 “灵台” 的方向。“快了,” 他对着虚空低语,像是在对某个不存在的人汇报,“等抗虏军来了,这盘棋... 就该收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