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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渡的晨雾里，赵猛的断腿在第三座空城的城楼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他故意将玄铁火铳扔在石阶上，枪托的狼头雕刻磕出缺口，链甲上还挂着半片染血的衣襟 —— 那是昨夜 “激战” 时，从元军尸体上撕下的战利品，此刻却成了 “溃败” 的道具。
“将军，元军先锋已经过了第二座城！” 小五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惊慌，少年的火铳枪管里塞着布条，看起来像是弹药耗尽。他指着城外扬起的尘土，那是元军铁骑的标志，马蹄声震得城楼的木梁簌簌作响，“千户说... 说再不撤，就被包饺子了！”
赵猛猛地给了小五一巴掌。这记耳光又响又脆，少年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却在转身的瞬间对他眨了眨眼 —— 演得真像。“撤个屁！” 赵猛的吼声在空城里回荡，他一脚踹翻身边的粮袋，里面装的不是谷物，而是炒熟的沙子，“把剩下的‘粮草’全烧了！给老子争取撤退时间！”
火盆里的火苗迅速舔舐着沙袋，浓烟在晨雾中升起，像根粗壮的狼烟。赵猛拖着断腿走下城楼，故意让链甲的铁片刮擦石阶，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飞虎队队员们 “溃不成军” 地跟在后面，有人 “一瘸一拐”，有人 “扶着伤员”，兵器扔得满地都是，连最宝贝的钩索火铳，都有两把被 “遗落” 在城门洞。
元军千户完颜烈的铁骑冲进第一座空城时，正看见沙袋在火中炸裂。他勒住马缰，看着满地的狼藉放声大笑：“赵猛不过如此！” 甲胄上的龙形符泛着蓝光，“追！他跑不远！” 铁骑踏过抗虏军 “遗落” 的兵器，马蹄将火铳的枪管踩弯，完颜烈的目光被城角堆积的 “伤兵” 吸引 —— 那些人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看起来毫无威胁。
第二座城的 “粮仓” 更是让元军欢呼。完颜烈的亲兵从地窖里拖出数十坛 “烈酒”，酒坛上贴着 “抗虏军总营” 的封条。千户拔出弯刀撬开泥封，浓烈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却没发现酒液里掺着的迷药正在缓慢生效 —— 这是林霜特意调制的，发作缓慢却能让人四肢乏力。
“将军快看！” 亲兵指着第三座城的城门，那里的吊桥没有收起，城门大开着，城楼上还插着抗虏军的狼头旗，却不见半个守卫。完颜烈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挥刀砍向身边的 “伤兵”，发现那些人竟是稻草人，身上的血是用猪血和染料混合的。
“不好！是陷阱！” 完颜烈的吼声未落，城楼上的狼头旗突然坠落。赵猛的笑声从城楼两侧传来，断腿的木板在垛口上敲出节奏：“完颜千户，这第三座城，是给你备的棺材！”
话音刚落，预设的火铳伏击圈突然爆发。城墙两侧的箭楼里，三百支火铳同时喷吐火舌，铅弹组成的弹幕像乌云般罩向元军铁骑。最前面的骑兵瞬间被打成筛子，战马受惊后疯狂冲撞，将后面的阵型搅得稀烂。完颜烈的坐骑被铅弹击中，前腿一软，将他狠狠甩在地上。
元军的铁骑在狭窄的城门洞里挤成一团。吊桥突然收起，退路被截断，两侧的城墙突然推下巨石，将中间的骑兵砸得粉碎。赵猛的飞虎队从两侧的街巷冲出，钩索火铳的铁链缠住落马的元军，链甲上的磁石粉末让他们的灵脉符失效，弯刀砍在链甲上只留下火星。
小五的火铳精准地打中完颜烈的灵脉符。银符在铅弹的撞击下炸开，千户的四肢突然发软 —— 林霜的迷药在此时发作了。他眼睁睁看着赵猛的断腿踩在自己的胸口，玄铁火铳的枪口抵住咽喉，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知道为什么放你进三座城吗？” 赵猛的铁链缠住完颜烈的脖颈，“第一座城让你贪功，第二座城让你松懈，第三座城... 送你归西。” 城墙两侧的火铳仍在轰鸣，元军的惨叫声渐渐稀疏，只有偶尔响起的马蹄声，那是受惊的战马在空城里乱撞。
打扫战场时，小五发现元军的粮车里藏着龙脊碎片。那些青铜残片被伪装成酒坛，灵脉光带正缓慢吸收着迷药的药性，试图净化自己。少年的火铳托着碎片，突然明白赵猛的深意 —— 这场诈败，不仅消灭了元军主力，还缴获了完颜康藏在粮草里的秘密武器。
赵猛坐在城楼的废墟上，断腿的木板终于换了新的。他望着城外被火铳弹幕扫过的土地，那里的草叶都被铅弹打成了筛子，却在夕阳下泛着奇异的红光。“告诉李将军，” 赵猛将狼头护腕举向天空，“黑石渡的伏击圈，收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