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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水道的月光碎成银片，抗虏军的粮船正首尾相接顺流而下。虎娃坐在旗舰的船头，修灵笔在掌心转得飞快，磁石粉末从笔杆的缝隙里漏出来，在甲板上积成小小的银堆。少女望着水面上若隐若现的黑影，总觉得今晚的黄河格外安静，连浪涛声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虎娃姑娘，该歇息了。” 掌舵的老船夫递来块干粮，他的手背上还留着元军鞭打的疤痕，“赵将军说过，过了黑石渡就安全了。” 话音未落，船底突然传来 “笃笃” 的轻响，像有人在用指甲盖敲击木板，声音虽轻，却让整艘船的灵脉符都微微震颤。
虎娃的修灵笔突然停住。她蹲下身，指尖贴着甲板，能清晰地感觉到水下有东西在移动，灵脉光带像水草般缠绕着船底，带着龙脊碎片特有的冷意。“不是鱼群。” 少女抓起一把磁石粉末，粉末在掌心竟自动竖起，指向船舷外侧，“是机械水鬼！”
话音刚落，数道黑影突然从水里窜出。那些 “水鬼” 通体由青铜打造，人形的躯体上覆盖着鳞片，铁爪闪着幽蓝的寒光，爪尖的蚀灵粉在月光下泛着黑紫。它们的头颅是镂空的青铜罩，里面没有五官，只有团跳动的灵脉光带，光带与船底的敲击声完全同步，显然是在定位粮船的结构。
“保护粮舱！” 虎娃的修灵笔在甲板上划出第一道弧线，磁石粉末随着笔尖流动，在船舷边形成半圈银线。机械水鬼的铁爪刚搭上船舷，就被银线的吸力拽了一下，动作出现瞬间的迟滞 —— 这是南宫云教她的法子，磁石粉末能干扰青铜构件的灵脉。
更多的机械水鬼从水下涌出，它们的铁爪抓住粮船的栏杆，青铜躯体顺着船身攀爬，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有只水鬼突破了防御，铁爪狠狠砸向粮舱的锁扣，蚀灵粉在木头上烧出黑烟，眼看就要撕开舱门，虎娃突然将整袋磁石粉末泼过去。
粉末在接触水鬼的瞬间炸开银花。机械水鬼的铁爪立刻被牢牢吸附，关节处的灵脉光带突然紊乱，青铜躯体在甲板上抽搐着，像被抽走了骨头的傀儡。少女趁机用修灵笔在它背上画下 “定符”，磁石粉末顺着符纹渗入，水鬼的灵脉光带彻底熄灭，铁爪再也动弹不得。
“按九宫格布阵！” 虎娃的声音在厮杀中格外清亮。抗虏军的士兵们立刻搬来木桶，将她递来的磁石粉末撒在甲板上，银线在月光下连成网，每个格子的交汇处都堆着粉末堆。当机械水鬼从不同方向爬上船时，刚踏入格子就被粉末吸附，铁爪深深陷进银网，越是挣扎，被吸得越紧。
水下的机械水鬼开始发射灵脉光箭。光箭穿透船板，在粮舱里炸开，布袋里的谷物被灵脉污染，冒出刺鼻的气味。虎娃发现这些水鬼的灵脉源在水下，立刻调整阵法，让磁石粉末的银线顺着船板缝隙延伸到水里，在船底形成倒扣的碗状阵 —— 这样既能防攀爬，又能干扰水下的灵脉。
有只体型格外庞大的机械水鬼突破了防线。它的铁爪像巨钳般撕开银网，青铜躯体上的鳞片竟是龙脊碎片打造，灵脉光带比其他水鬼强三倍。虎娃的修灵笔突然指向船尾的锚链，“把锚链扔下去！” 铁链带着磁石粉末坠入水中，在船底形成巨大的磁场，那只大水鬼的铁爪刚碰到铁链，就被死死吸住，青铜躯体在水下剧烈晃动，却怎么也挣不脱。
激战中，虎娃发现机械水鬼的铁爪关节处没有鳞片。她立刻让士兵们专攻这些弱点，修灵笔蘸着磁石粉末，每次点中关节，都能让水鬼的动作迟滞片刻。有个年轻士兵的手臂被水鬼抓伤，蚀灵粉正顺着伤口蔓延，少女赶紧用修灵笔蘸着自己的灵脉血，在伤口上画下 “解符”，黑气在银光中迅速消退。
深夜的黄河水面浮满了机械水鬼的残骸。被磁石粉末吸附的青铜躯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铁爪上还挂着撕碎的船板，灵脉光带在银网中一点点熄灭。虎娃蹲在船舷边，看着水下仍在晃动的黑影，突然将修灵笔指向河中央，“那里有母机！”
母机藏在半沉的元军战船里。那是个磨盘大小的青铜球，表面布满孔洞，每个孔洞都连着根灵脉管，机械水鬼就是从这里放出来的。虎娃让士兵们将磁石粉末装进陶罐，点燃引线后扔进战船，爆炸在水面掀起银浪，磁石粉末顺着灵脉管涌入母机，青铜球在轰鸣声中裂开，露出里面盘绕的龙脊核心碎片。
当第一缕晨光照在粮船上时，机械水鬼的袭击终于平息。虎娃的修灵笔上沾着磁石粉末和青铜碎屑，少女望着甲板上纵横交错的银网，突然发现被吸附的铁爪上，刻着与龙人卫相同的编号 —— 这些机械水鬼，竟是用龙人卫的残骸改造的。
老船夫给虎娃递来热粥，碗沿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少女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河岸，突然笑了，修灵笔在粥碗里轻轻一点，磁石粉末在粥面上组成小小的银船，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 就像他们脚下的粮船，虽然经历了惊魂夜，却依然稳稳地驶向胜利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