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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府的城墙在月色中泛着青灰色，赵猛的指尖划过钩索火铳的玄铁抓钩，倒刺上还缠着大都皇城的砖屑。飞虎队的三十名队员伏在护城河对岸的芦苇丛里，呼吸压得比水流声还轻，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两面日月龙旗 —— 那是用陈阿虎的战旗布料改制的，旗角的狼头纹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亥时三刻，准时动手。” 赵猛的断腿在木板固定下有些僵硬，他用仅剩的左臂比划着攀爬路线，“东城墙的箭楼是盲区，那里的砖缝比别处宽三分。” 队长的目光扫过队员们年轻的脸，替补队员的手还在抖，那是个刚从炊事队调来的少年，怀里的火铳擦得锃亮，枪托刻着 “小五” 的名字。
钩索火铳的发射声被芦苇荡吞没。三十道黑影如银蛇窜向夜空，抓钩带着铁链在空中划出弧形，精准地扣住城墙顶端的垛口。赵猛的铁链突然绷得笔直，他借着反作用力向上攀升，断腿在墙砖上磕出闷响，却死死咬住牙关不吭声 —— 三年前在济南被俘的耻辱，今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城头上的元军哨兵正缩在箭楼里打盹，甲胄上的龙形符在油灯下泛着微光。替补队员的抓钩突然打滑，铁链在砖墙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哨兵猛地抬头，还没看清黑影的轮廓，就被飞来的短铳弹头击穿咽喉，尸体软倒时撞翻了油灯，火光在夜色中亮起短暂的橙光。
“快！” 赵猛已翻上城头，狼头护腕的红光在掌心亮起，与城墙里的灵脉产生共鸣。他发现济南的墙砖里嵌着细小的龙脊碎片，这些百年前的防御工事，竟与龙脊计划有着隐秘的联系。队员们纷纷翻上城头，日月龙旗被迅速插进垛口，旗面的月光反射让远处的元军岗哨误以为是磷火。
西城墙的变故最先惊动元军。当值的千总举着火把赶来，看见城头突然竖起的龙旗，火把 “哐当” 落地 —— 那些旗帜的布料明明是去年从抗虏军手里缴获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诡异的是，城墙上的守军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连呼救声都卡在喉咙里。
飞虎队的奇袭比夜风还快。赵猛的钩索缠住箭楼的旗杆，铁链收紧的瞬间，整座箭楼轰然倒塌，压垮了元军的投石机。替补队员的火铳精准地打断吊桥的锁链，护城河上的木板桥 “嘎吱” 作响地落下，接应城外的抗虏军主力。少年的手背被火星烫伤，却死死攥着火铳，枪托的 “小五” 二字被汗水浸湿。
元军的营地里炸开了锅。士兵们从梦中惊醒，看见东、南、北三面城墙同时竖起日月龙旗，旗帜在月色中连成一片，仿佛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更让他们恐惧的是，钩索火铳的铁链在城墙上晃动，月光下像无数条银色的蛇，有胆小的新兵突然跪地哭喊：“是天兵！是天兵下凡了！”
赵猛在西城头点燃信号弹。红光在夜空炸开的瞬间，他看见元军的指挥帐突然起火 —— 那是潜伏在城里的抗元义士按约定动手了。队长的铁链缠住最后一名元军百夫长的脖颈，对方的甲胄上还刻着 “龙脊卫” 的字样，却在钩索的绞杀中断了气，灵脉符的蓝光在死亡时骤然熄灭。
黎明的第一缕金光爬上城墙时，济南府的七十二座箭楼已全部换上日月龙旗。赵猛拄着玄铁火铳站在最高的垛口，断腿的木板上沾着新的血迹，他望着城外欢呼的抗虏军，突然将狼头护腕举向天空。护腕的红光与朝阳的金光交织，在城墙上映出巨大的狼影，与三年前在这里牺牲的弟兄们遥遥相望。
元军的残兵在城门口缴械时，还在喃喃自语 “天兵天降”。替补队员突然举起火铳，枪托的 “小五” 二字在晨光中格外清晰，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这不是天兵，是飞虎队！是为你们报仇的弟兄！” 他的话让元军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人突然想起三年前被处决的抗元义士，那些人的血，或许就渗在脚下的墙砖里。
赵猛的目光越过护城河，看见周益带着算筹赶来，谋士的镜片映着城墙上的龙旗，算筹在掌心组成 “捷” 卦。队长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落了箭楼的积灰，他知道济南的奇袭只是开始，用不了多久，日月龙旗就会插遍所有被元军占据的城池，就像李火旺说的，让所有灵脉都能在阳光下自由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