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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淡金色的薄纱,透过尘歌壶A区公寓走廊的窗棂,温柔地铺洒在光洁的地面上。理萌推开3单元的房门,金属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几乎是同时,隔壁4单元的门也开了。
静怡走了出来。
她今天的状态好得令人眼前一亮。不再是往日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色,白皙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唇角自然地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纯粹而放松的微笑。那笑容像初绽的清心花,带着晨露般的清新。她主动开口,声音轻快得像掠过檐角的风铃:“早上好,理萌先生。”
这笑容像一束温暖的阳光,毫无预兆地穿透了理萌心底某个积着尘埃的角落。一股久违的、令人安心的暖流悄然涌起。他也由衷地扬起嘴角,回应道:“静怡小姐,早。今天气色看起来很好。”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站立的姿态——双腿自然地并拢着,膝盖微微内收,带动穿着他赠送的厚底玛丽珍鞋的双脚,形成一个极其自然、甚至带点孩子气的内八字姿态。那双纤细玲珑的脚,脚尖也因此不自觉地朝着彼此的方向靠拢。这姿态与她此刻放松的笑容浑然一体,透出一种毫无造作的可爱。
“昨晚睡得不错,”静怡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姿态,自然地接话,理了理肩上挎着的书袋带子,“走廊尽头那盆新移栽的琉璃百合,昨晚似乎悄悄开了两朵,香气很淡,但闻着很安心。”
“是吗?那得空了去看看。”理萌点头。两人并肩走出公寓楼,聊着食堂新出的清泉林猪馅包子、书库恒温法阵是否需要微调这类无关紧要的小事。氛围是少有的松弛,仿佛外面深渊侵蚀的阴霾暂时被这晨光隔绝。
理萌忽然想起助手小陈昨天在田埂边的闲聊,侧过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问道:“对了,小陈提了句,后勤部那边反馈,你最近领取沙棘力酿的速度快了不少?又一箱喝完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是身体哪里需要多补充些元气吗?”
静怡的脸颊倏地飞上两片红云,像染了朝霞。她微微低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袋的系带,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啊……其实不是不舒服。”她抬眼飞快地瞥了理萌一下,又垂下眼帘,“是……是我最近在尝试做一些锻炼。跟着纳西妲大人分享的须弥轻瑜伽图谱练习,还有……”她似乎用了点力气,才把后半句说出来,“……用一对1公斤的小哑铃。”最后几个字几乎成了气音,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
理萌眼中瞬间掠过惊讶,随即被满满的赞赏和欣慰取代。“锻炼身体是好事!”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鼓励,“对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都有很大助益。”然而,他神情很快转为认真,甚至带上了一丝工程师特有的严谨叮嘱,“不过,静怡小姐,一定要循序渐进,严格控制强度。你之前的体能基础……”他斟酌着用词,“嗯,起点不同,必须量力而行,千万别勉强自己。过度锻炼反而容易造成肌肉拉伤或关节劳损,得不偿失。”他深知她体质特殊,草元素神之眼的觉醒虽带来一些改变,但根基的孱弱仍是现实。
那话语里的关切沉甸甸的,静怡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轻重,会非常注意的。谢谢理萌先生提醒。”
尘歌壶中心书库大楼,恒温恒湿的防护法阵让空气带着纸张和墨锭特有的沉静气息。巨大的固定式虚空终端阵列闪烁着幽绿的光芒。静怡站在古籍阅览区的长桌前,珐露珊正一丝不苟地汇报着,旁边站着面色平静、仿佛在脑中同步构建着逻辑树的艾尔海森。
“数字化录入工作推进顺利,”珐露珊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清晰,“已完成修复古籍的数字化进度,已达总量的80%。在理萌先生提出的‘七重识藏’架构下运行,跨区域检索响应时间缩短了73%,知识共享效率显着提升。”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自豪,“更重要的是,教令院那帮孩子们,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不仅修复古璃月文字古籍驾轻就熟,连那些结构更复杂、字符更冷僻的古纳塔语文献,也能基本做到修复无误。修复速度和装帧规范性,都比项目初期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静怡仔细听着,拿起一本刚修复好的古璃月农事札记。纸张脆弱却平整,断裂处被近乎隐形的特制丝线完美缀合,墨迹清晰稳定。她又点开旁边虚空终端投射的光幕,调取同一本书的数字化影像,页面翻转流畅,细节放大后纤毫毕现。她指尖划过光幕,感受着那虚拟纸张的质感,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由衷的、带着欣慰的笑容,像看到精心呵护的幼苗终于抽枝展叶。
“做得非常好,珐露珊前辈,还有各位同学们。”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递到周围几个竖起耳朵偷听的教令院学生耳中,那几个年轻人立刻挺直了背脊。“你们为保存文明火种,做出了真正卓越的贡献。”她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散发着古老智慧气息的书架,“这些沉睡的文字,承载着提瓦特过往的智慧与教训。我相信,终有一天,它们会在未来的土壤里,绽放出指引前路的光芒。”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以及对后辈成长的喜悦,让整个阅览区都安静了几分。
汇报刚结束,一个火红的身影就像一阵风似的从高大的书架迷宫中钻了出来。胡桃一把拉住静怡的手腕,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静怡,这边!跟你说点悄悄话!”不由分说就把她拽到了两排存放着冷门地质文献的书架深处,这里连恒温法阵的嗡鸣都显得遥远。
胡桃站定,双手叉腰,上上下下把静怡打量了好几遍,那双梅花瞳亮晶晶的。“啧啧,不得了啊静怡!看你今天这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亮闪闪,整个人精神头十足嘛!可比前阵子那副蔫哒哒、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强太多了!”她凑近一点,带着点促狭,“偷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分享一下呗?”
静怡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情确实舒畅,只是抿唇笑了笑,没接话。
胡桃脸上的嬉笑却像潮水般褪去,神情变得少有的正经。她左右瞄了瞄,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探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不过……说正事。那个‘双人份’的‘大生意’……你这边,真的没问题了?”她盯着静怡的眼睛,“我看你最近状态挺好,红光满面的,那地方……还惦记着吗?”她没点破,但两人心知肚明,指的是静怡之前秘密委托往生堂购置的双人合葬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