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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歌壶晴雨分区市场,货摊前挤满了人,但气氛却像绷紧的弓弦。
一个主妇攥着瘪塌的钱袋,指尖发白地盯着香料摊上那罐星蕈粉——昨日还标价五千摩拉,今日的木牌上赫然刻着一万二。摊主是个眼神闪烁的瘦高个,声音干巴巴的:“爱要不要,就这价了!杜瓦尔商会定的!”类似的场景在布匹、高档灯具、甚至某些枫丹机械玩具的摊位前反复上演。一种无声的焦虑在空气中弥漫,不是对生存的恐慌,而是对生活品质被无形之手狠狠掐住的憋闷。潘塔罗涅那只藏于北国银行深处的冰冷手掌,正通过杜瓦尔残留的触须,精准地搅动着尘歌壶非必需品的“灰市”,将民生焦虑熬成一锅慢毒。
琴团长踏进七星紧急状态委员会指挥大厅时,空气中凝结的紧迫感几乎触手可及。巨大光幕上,由“智慧芯”实时绘制的多品类商品价格曲线图如同失控的心电图,疯狂上扬。赛诺抱臂立于光幕前,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刀:“资金流九成以上通过七个壳商会回流至一个节点,手法老练,是‘富人’的风格。莱欧斯利和夏沃蕾已锁定源头仓库位置。”
琴颔首,声音清越沉稳:“联络多莉女士。告诉她,七星委员会以最高信用作保,请她打开‘卡萨扎莱宫’在壶内的库存,以成本价……不,以低于成本价三成投放市场。即刻执行。”
命令下达不到一小时,晴雨市场中心空地,一辆由驮兽牵引、覆盖华丽彩绸的巨型板车轰然停驻。须弥富商多莉如同踩着金币堆成的阶梯登场,标志性的笑容灿烂依旧,却带着一丝罕见的郑重。她手中一卷镶金边的报价单“唰啦”展开,声音穿透嘈杂:“星蕈粉,原价一万二?卡萨扎莱宫特供,两千五百摩拉!这价格是按成本价再砍三成,库房里有多少,我就抛多少!”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中惊疑不定的面孔,竟难得地收起了商人的狡黠,朗声道:“诸位,杜瓦尔商会搅乱市场,吃亏的是咱们自家人。卡萨扎莱宫别的不多,库存管够。今天这事,我多莉不图赚钱,就图个壶里安生!”
每报出一个价格,人群便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低呼和骚动。几个杜瓦尔商会的爪牙脸色煞白,试图混在人群中鼓噪,立刻被混迹其间的西风骑士按住了肩膀。旁边一位老商人忍不住拽住多莉的衣角:“多莉女士,这价…您可要亏惨了!”多莉拍开他的手,金牙在阳光下闪了闪,语气却异常坚定:“亏就亏了!总比让至冬人拿咱们的日子当棋子强。七星信得过我,我总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真正的雷霆之击紧随而至。就在多莉的平价商品引发抢购热潮时,尘歌壶边缘废弃工业区的一座不起眼的仓库外,空气骤然凝结。重新整训后的枫丹特巡队如同精密的齿轮瞬间咬合。夏沃蕾一马当先,手中改造过的短管“磐岩”步枪枪托狠狠撞开锈蚀的铁门!“枫丹特巡队!清缴囤积居奇!所有人,举起手来不许动!”刺目的探照灯光束撕裂仓库内的昏暗,映照出堆积如山的奢侈品箱盒,以及几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脸。莱欧斯利慢悠悠踱步而入,指尖捻起一盒印着杜瓦尔徽记的高级璃月茶叶,冷笑:“‘灰市’?现在它充公了。”
市集秩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主妇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攥着钱袋的手也不再颤抖。《尘歌壶日报》次日头版头条便是多莉笑容可掬站在平价商品车前的照片,配以醒目标题——《富商义举!卡萨扎莱宫亏本平抑物价,多莉:“不为牟利,只为守一方安稳”》。报道中详细列出了库存投放的成本损失,并附上了多莉接受采访时的原话:“摩拉没了可以再赚,但若让潘塔罗涅的算盘得逞,壶里的安宁可就买不回来了。这次的亏空,算我多莉给提瓦特百姓的‘安稳税’。”
然而,阳光照不到的巷弄深处,仍有零星窃窃私语:“商人哪有做赔本买卖的…指不定后面有什么盘算呢。”但很快,这些声音便被新的消息压过——七星委员会提出以玉米粉库存补偿多莉的损失,却被她直接拒绝。“要是为了拿补偿,我当初就不接这差事了。”她在商会内部会议上撂下这话时,连最擅长精打细算的账房先生都愣住了。当有人看见她亲自监督着最后一箱平价商品运出仓库,脸上虽带着疲惫,眼神却亮得惊人时,那些残存的疑虑也渐渐烟消云散。
核心区中央医馆隔离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清苦药香与消毒水的混合气息。刻晴靠坐在床头,面颈处那些骇人的玫瑰疹已然消退,只留下淡淡的粉痕,但额头的温度计仍固执地停留在37.5℃的刻度。一层薄汗濡湿了她鬓角的紫发,脸色是久病的苍白,唯独那双紫晶般的眸子,锐利如昔。
枕边一枚小巧的“金穗传音”终端亮起微光,琴的声音经过加密处理,依旧清晰传来:“…多莉库存投放效果显着,夏沃蕾突袭成功,囤积物资已查扣。舆论引导同步进行,然暗处流言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