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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牌...青铜...密度高...声波反射率...”理萌魔怔般扑到盾牌堆前，指节叩击厚重的金属面。沉闷的回响在工棚震荡，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音叉！这是现成的共振腔！”他眼中迸出工程师特有的精光，抓过炭笔在斑驳墙面上疾书：稻妻矿车废弃的齿轮组能改装曲柄传动轴，阿贝多实验剩余的弹簧钢片正好切割成精密簧片...
静怡突然按住他痉挛的手腕：“地脉频率会随月相变化，参数必须动态调整。”她抽出插在发髻的炭笔，在理萌手背写下一串公式。冰凉的笔尖划过皮肤，两个世界的知识在汗湿的掌心交汇。
试验田的硬土板结如生铁。当理萌团队推着覆满铜绿锈迹的千岩军盾牌走来时，围观人群响起毫不掩饰的嗤笑。独臂老兵啐了口带泥的唾沫，空袖管在风中晃荡：“老子当年用精钢镐都砸不开的地，这堆破锣能顶屁用！”
理没说话，喉结滚动咽下干涩。他深吸气，双臂肌肉贲张，猛地摇动矿车齿轮改装的笨重曲柄。生涩的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咔！咔！——齿轮锈蚀处迸出刺目火星。直到第四十二圈，簧片终于在密闭盾腔里发出第一声压抑的呻吟。
嗡——！
低频轰鸣穿透脚底直冲天灵盖。围观的老农突然跪倒，碎石在他膝下跳舞。蛛网般的裂痕在盾牌接触点爆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撕扯。板结百年的硬土竟像酥饼般塌陷，翻涌出深棕色的、带着湿气的沃土。
静怡死死攥住记满参数的纸卷，指节捏得发白。当地脉频率在月相转换点剧烈震颤时，她嘶喊着让理萌变速摇柄。新翻的泥土腥气冲进鼻腔，她看见自己手背的公式正化作大地血脉的搏动。
金秋的风卷过梯田，将赤穗双抗三号的甜香酿成醉人的酒。首届赤穗节的晒谷场上，近千难民围着两人高的玉米塔屏住呼吸。阳光穿透金黄的缝隙，在人群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那是由九千八百穗精选玉米垒成的丰碑，每粒饱满的籽实都在诉说同一件事：我们活下来了。
“现在！”理萌踩上吱呀作响的木台，举起手中一穗纹路如赤金铠甲的玉米。他背后玉米塔的阴影笼罩着人群，将孩童惊羡的抽泣声压成寂静。“想让孩子永远吃上这口粮，秘诀不在田里——”他猛地将金穗指向脚下龟裂的硬土，“在你们手里！”
人群骚动起来。前排枯瘦的老农王伯伸出树皮般的手，又触电般缩回：“选…选错了咋办？”
“那就错！”理萌斩钉截铁。他掰下王伯脚边一穗虫蛀的玉米，腐液沾满指缝：“看见没？这种穗子留种，下个月虫害能啃光整片地！”腐臭随动作弥散，几个妇人捂住口鼻后退。他将烂穗狠狠砸向石碾，浆液四溅：“但要是选这种——”指尖突然点上王伯怀里紧抱的完美穗子，金粒在老汉龟裂的掌纹间灼灼生辉，“你家的地，就是下个月全壶的粮仓！”
嗡——！
人群炸开的声浪惊飞了岩雀。王伯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干瘪胸膛撞开人潮，第一个冲向自家田垄。无数布鞋草履踏起烟尘，晒谷场瞬间空了大半。一个蒙德妇人慌乱中踩掉鞋子，赤脚在碎石地上奔出鲜红脚印，却死死护着怀里刚领的选种布袋——那粗麻布袋是静怡带学生用玉米须混编的，针脚歪斜却结实。
高地岩台上，刻晴的雷光在指尖凝成紫针。“三色穗票运行记录。”她将一叠浸着汗渍的票据拍在石案上。最上面那张被血指印糊了半边，是今晨千岩军从黑市贩子怀里搜出的赃物。“种子换武器，粮票兑尘晶——真当尘歌壶是枫丹交易所了？”雷针倏地刺穿票据钉入岩台，火花溅上旁边枫丹商人考林斯的金丝镜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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