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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着他内心翻江倒海的风暴。
广播的余音在轧钢厂上空缓缓消散，但它在无数人心中激起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
……
第三食堂，因为这则消息彻底炸锅了。
食堂里特有的、混杂着油烟、饭菜和汗渍的空气，此刻仿佛凝固了。
又被众人骤然爆发的喧哗搅动得更加粘稠滚烫。
人群像铁屑被磁石吸引，密密匝匝地围成一个圈。
而圈子的核心，是那个刚从“傻柱”变成“何主任”的何雨柱。
冬日的骄阳阳光透过蒙尘的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映照出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带着点局促的威严。
“傻柱！”帮厨的王大妈嗓门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硬生生从人堆里挤到最前头。
她双手叉腰，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上下打量着何雨柱，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她看着长大的浑小子。
“你小子！行啊！真行！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儿，敢情是憋着大招呢？
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就把厂里领导给‘拿下’了？
啊？食堂主任！我的老天爷！这么大的喜事儿，你愣是捂着盖着，牙关紧得跟焊死了似的！
咋地？怕我们这帮老家伙沾你光啊？”她的话语像连珠炮，既是惊叹，又带着一丝被瞒着的埋怨。
瞬间点燃了更热烈的气氛。
这突如其来的“官帽”，对刘岚来说，不啻于在她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里又砸下了一块巨石。
她站在人群稍后，手里无意识地绞着那块油腻的抹布，指尖冰凉。
就在几分钟前，何雨柱还带着点难得的羞涩和坚定。
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关于“结婚”、“好好过日子”的憧憬。
那点隐秘的甜蜜还没来得及在她心头化开，瞬间就被这从天而降的“何主任”身份冲得七零八落。
巨大的错愕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傻柱？主任？这两个词在她脑海里激烈碰撞，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地看向人群中心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视线却被他身边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挡住。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李怀德！那个贪婪成性、雁过拔毛的李副厂长！
傻柱能从他手里拿到这个肥得流油的食堂主任位置？
刘岚太清楚李怀德的为人了，“不见兔子不撒鹰”是他的座右铭！
傻柱为了这个位置，得付出什么？刘岚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冰冷的念头攫住了她：
傻柱这次出血了！肯定出了大血！ 是钱？是物？还是……
别的什么她不敢深想的代价？
“就是啊傻柱！哦不，何主任！”另一个声音立刻接上王大妈的茬。
带着善意的调侃和不容拒绝的起哄：“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地道！
升官发财这么大的喜事，藏着掖着像话吗？往后你就是咱们食堂的头儿了，这规矩不能坏！
必须请客！得请咱们食堂上上下下，好好搓一顿大的！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这提议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了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