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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踱步上前，越过王福禄的肩膀向外望去。
只见王家门前的整条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最骇人的，是当街摆放着的那十几口黑漆漆的薄皮棺材。
那棺木廉价而粗糙，像是连夜赶工出来的，散发着新木头与死亡混合的诡异气息，像是一道黑色的城墙，死死地堵住了王家的生路。
其中一口棺材前，飘香园的掌柜宋镇，正头戴白布，披麻戴孝，整个人扑在棺材盖上，哭得老泪纵横，声嘶力竭。
“我的儿啊！我的好大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那棺材里躺着的，正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宋海。
至于昨夜死在宋家的苏宁山等人，却不见踪影。
张平心中冷笑，看来这宋镇也是个精明人，知道王家不好惹，便将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这个“软柿子”身上。
周围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对着王家大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宋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饿狼一样死死地锁定了刚走出来的张平。
他猛地从棺材上弹起，枯瘦的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直直地指向张平，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
“就是他！乡亲们！就是这个天杀的畜生！就是他杀了我儿宋海！还有我宋家十几口人命啊！”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张平身上。
面对千夫所指，张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宋掌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他环视一周，语气淡漠地反问，“我确实暂住王家，可你凭什么就说人是我杀的？证据呢？”
“证据？”宋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凄厉地一笑，猛地从旁边拉出一个人来，“这就是证据！”
那人正是昨日在飘香园伺候的下人。
“你来说！”
宋镇厉声喝道，“你告诉大家，昨天是不是他为了抢我们家买下的奴隶，跟我儿起了冲突？是不是他怀恨在心，才痛下杀手！”
那下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将昨日张平与宋海因那四个奴隶而起的争执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张平当时的凶狠与威胁。
这番话一出，人群的风向立刻变了。
“原来是有过节啊……”
“为了几个奴隶就杀人满门？这也太狠毒了！”
“可怜宋掌柜，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王福禄见势不妙，急得满头是汗。他心中叫苦不迭，他可不信张平有本事一夜之间杀掉十几个人，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若是张平被当成凶手抓走，他王家也要惹上一身腥臊！
他赶紧抢着辩解：“宋掌柜，你这是血口喷人！张公子昨夜整晚都在院中歇息，从未踏出半步！我王家守门的下人可以作证！”
说着，他便把那个守门的小厮给拽了出来。
小厮吓得脸色发白，但在王福禄要杀人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对着众人重重点了点头。
“呸！”
宋镇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指着王福禄的鼻子破口大骂，“王福禄！你们分明是狼狈为奸，串通一气！你收留这杀人凶手，故意害死我儿，你好狠的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