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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收拾背包时,把那卷工笔画塞进我手里:“我得去北方。那边有个老木匠,藏着周老太男人没画完的符稿。”她的锁骨处,那个淡淡的印记突然亮了一下,“你的印记比我的深,这罐东西,得你看着。”
“我看着?”我愣住了。
“它怕你。”她指着我掌心残留的红汁,“你是第一个让它的核裂开的人。你的血里有它的克星——不是勇气,是你记着所有不该忘的事。”
她走的那天,天阴得厉害。张大爷在楼下摆了张桌子,上面放着前七个受害者的牌位,都是他凭着记忆刻的,名字歪歪扭扭,却都点了红漆。林秀临走前在每个牌位前烧了张画,是她夜里赶画的,画上人都笑着,脖子上没有疤痕,没有黑线,只有阳光落在脸上。
“记着他们笑的样子。”她抱了抱我,白衬衫上有淡淡的松烟味,是画符用的墨香,“比记着他们的惨状更有用。”
她走后,我把陶罐埋回了原地,上面种了株爬山虎。张大爷说爬山虎阳气重,能压住邪祟。可我知道,那不是邪祟,是个被执念困住的魂魄,和七个被牵连的冤魂,还有颗总想重新扎根的核。
日子渐渐回到正轨。楼道里再也没有半夜的脚步声,窗户上不会结奇怪的霜,镜子碎了就换块新的,照出的脸虽然还有点苍白,却再也没有闪过别人的影子。
张大爷的咳嗽好了些,每天早上会在楼下摆个小桌子,给路过的人讲这栋楼的故事。他不讲火灾,不讲血玉,只讲三十年前有个画师,画的符能驱邪,他的妻子总在旁边给他研墨,研墨的水里总泡着颗红石子。
“后来呢?”总有小孩追着问。
张大爷就指指七楼的窗口:“后来啊,他们的符被个姑娘捡着了,姑娘说要把符画完,让那些不好的东西再也不敢来。”
我开始学着画符。林秀寄来的符稿上,每个符号都藏着段记忆——王建军爱喝浓茶,画他的符要掺点茶汁;李梅总穿红裙子,她的符得用胭脂调墨;张强的工装口袋里总装着块薄荷糖,画符时得含着糖,舌尖发苦才能画得准。
三个月后的一个傍晚,我正在临摹周老太男人的符稿,笔尖的朱砂突然晕开,在纸上汇成颗红石子的形状。楼下的爬山虎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藤蔓顺着墙壁往上爬,缠上了七楼的窗口,叶片背面竟渗出些暗红色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