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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噩梦是从那晚开始的。
我半夜被尿憋醒,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隔壁张伯的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笑,细细小小的,像个孩子。
我贴着墙听,那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浆糊搅拌的“咕嘟”声,还有竹篾被拗断的“咔嚓”声。突然,“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我吓得屏住呼吸,突然感觉身后有人。
猛地回头,客厅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粉裙子的小女孩,正是我在窗外看见的那个。她的脸埋在头发里,双手垂在身侧,手里攥着的细麻绳还在滴血。
“大哥哥,”她的声音像破风箱,“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我浑身僵硬,说不出话。她慢慢抬起头,头发滑落,露出一张没有眼睛的脸,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面蠕动着白色的蛆虫。
“张伯拿走了我的眼睛……”她举起手里的麻绳,“他说要用我的眼睛,给新扎的囡囡当纽扣……”
我尖叫着冲进卧室,反锁房门。外面传来小女孩的笑声,还有张伯低沉的呵斥声:“死丫头,又跑出来吓人!”
接着是拖拽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我缩在床角,直到天亮才敢开门。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隔壁张伯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更浓的草纸味。
我鼓起勇气走过去,推开那条门缝。
屋里光线昏暗,墙上挂满了扎好的纸人,一个个歪着头,用黑纽扣做的眼睛盯着我。正中央的工作台上,摆着个新扎的纸囡囡,穿着粉色碎花裙,梳着双丫髻。
而它的眼睛,正是两粒乌黑发亮的纽扣,和我那晚在茶几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工作台旁边的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墙角堆着些碎布和头发,其中一撮双丫髻样式的假发上,还沾着几根白色的蛆虫。
张伯的妻子死得早,据说是难产。他有个女儿,叫巧儿,从小跟着他学扎纸人,最喜欢穿粉裙子。八岁那年,巧儿在巷子里玩,被一辆失控的三轮车撞死了,脑袋撞在路边的石墩上,眼睛都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