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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看得窝火,鞭子又在半空甩了个炸响:“还有你们几个老东西!再装病偷懒,就把矿石搬到矿洞深处去!”
那声音如同催命符。
一个头发花白的钱家老者,听到这话猛地一惊,老眼骤然瞪大。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重新抓住镐柄,胡乱地砸向地面岩层。
和钱家人垂死挣扎般的狼狈截然不同,谷地另一片开阔地带,其他穿着同样囚服的囚徒们,反倒显出几分异样的干劲。
他们甩开膀子挥舞着沉重的铁镐,落点又准又狠。沉重的矿石被撬动、搬运,动作虽也疲惫,却带着一种沉闷的坚韧。
“这狗大太阳,能烤死人……”一个光头壮汉抹了把脸上小河似的汗水,低声咕哝,手上动作却片刻没停,“可比地牢里那喂猪的泔水强多了!”
他啐出一口带灰的唾沫,声音里竟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地牢里,馊了的剩饭都难得一见,饿得发疯的日子刻骨铭心。
如今在这矿山上,米饭馍馍管够,都是填饱肚子的实实在在东西。这对比太强烈,反而觉得能在这里干活,像捡了天大的便宜。
另一个瘦小的囚徒接话:“能吃饱饭……挨鞭子也认了!省点力气吧,少挨几下是几下。”他们心照不宣地用沾满泥土的袖子擦汗,眼角余光扫过远处被皮鞭驱赶得跌跌撞撞的钱家人。
沈嘉岁一身绛紫色轻便骑装,没有过多繁复的绣纹,却衬得她身姿格外挺拔利落。
她站在矿场上方一处小石台上,手里一把团扇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抵着下巴,几乎未曾扇动。
山风偶尔吹拂,撩起她额前几缕碎发,带来一丝微弱的凉意。
“县主。”身侧,一个穿着同样精干青色劲装的丫鬟压低声音开口,“钱家废了,就剩一口气吊着。后山矿洞越挖越深,他们这群没筋骨的老爷少爷……”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冰冷清晰:死路一条。
沈嘉岁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扩大了些许,团扇稍稍移开,露出樱唇吐出几个字:“钱家烂泥扶不上墙,到此为止了。接下来——该轮到钟家尝尝滋味了。”
听到“钟家”二字,饶是紫莺早有准备,呼吸也下意识地窒了一下。
她嘴唇微动,斟酌着提醒:“县主,眼下矿场已成,钱家除名,后续魏家与邓家,不知您是何打算?”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毕竟,钟家盘踞日久,根深蒂固。”
沈嘉岁目光没有收回,阳光为她挺直的鼻梁镀上一道冷硬的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