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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县主府,真是来对了!”李大个儿嗓门洪亮,挥着拳头,“老子明天还能再扛两袋土!”
喧闹声中,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西山,天边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红。
工人们三三两两散去,怀里揣着省下的饭菜,腰间挂着沉甸甸的铜钱,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姚定陶走在最后,摸了摸怀里温热的荷叶包,又掂了掂那串铜钱,抬头望向县主府那尚未建起的高墙轮廓,黝黑的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无比明亮的笑容。
这日子,好像真的有了奔头!
天光西斜,染红了天边薄薄的云层。姚定陶和一群同村的工人,说说笑笑,踏上了回村的泥土路。
他们腰间的铜钱串子随着脚步晃荡,发出细碎又沉甸甸的声响。人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几乎做梦般的喜气,白日里的疲惫仿佛被冲淡了。
离村口还有小半里地,前方大片钟家的熟田里传来异样的动静。
不是劳作后归家的轻松,而是一种压抑的喧嚣。
十几个人影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地里挥着铁锹锄头,不是侍弄庄稼,而是在田埂尽头靠近山坡的一块平地上挖掘地基。
旁边胡乱堆着些木料和土坯,几个钟家的家丁叉着腰站在稍高处的田埂上监看,不时呵斥一两声。
姚定陶他们走近了些,认出了那些在夕阳下弯着腰卖力气的身影。
“老王?”李大个儿嗓门大,隔着老远就喊。
人群里一个精瘦的汉子闻声抬头,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和土灰,正是村里的佃户王树根。
看到姚定陶他们穿着上工的粗布短褂,个个精神头不错地往回走,王树根脸上挤出个苦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怨气:“是定陶啊……你们县主府那边收工这么早?”
他旁边几个年岁更大些的佃户也停下动作,撑着锄头喘粗气,腰都直不起来。
抱怨声立刻压不住了。
“我们命苦啊!钟老爷要在北坡给他小儿子起座看田的阁楼,催命一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拍着锄头柄,“说是赶着夏天好看景,非要我们七天内起好地基,夯完土墙!”
“庄稼地里忙得要死!草都还没薅干净,虫也没捉完,眼看就能割的麦子也得先顾着这破事。”另一个汉子抹了把汗,“还不给钱,说我们佃种他家的地,这就是份例!”
一个年纪轻些的,眼里冒着火:“狗屁份例!再这么没日没夜干下去,人得累趴下。钟管家昨儿个放下话了,七天弄不完,今年的地租子,还得再加。”
“丧良心啊!”王树根啐了一口带泥的唾沫,“这不是要人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