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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有肉丝的白米饭,竟让他们甘愿跪地磕头如山倒。
掌权者锦衣玉食,坐拥万顷良田,收百工供奉而无一丝愧疚。
这新昌的天,这片土地上那些麻木而又如此易被点滴暖意打动的魂灵,终究要有个人来为他们凿开一道天光。
必须改变!
……
暮春的日头拖着慵懒的长影,懒洋洋铺在静远堂的庭院里,晒得花木都有些发蔫。
沈嘉岁坐在廊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书页,那纸粗糙的触感磨着指腹,却磨不平心头一层又一层垒起的焦躁。
算算时辰,最迟前日就该到了。
庭院静得过分,只闻树叶在微风里摩擦的沙沙轻响,以及廊外池水里偶尔一声扑通的鱼跃。
侍立在她身后的半夏,也是今日第不知多少回望向那垂花门洞。
风吹日晒的门洞空荡荡的,映着院里的日光,亮得刺眼。
突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杂乱的人声车马响动,由远及近,闷雷似的滚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守门小厮变了调的高声禀报:“回来了!县主,纪恩同纪队长押着车队回来了!”
沈嘉岁蓦地站起身,指尖的册子无声滑落在青石地上。
那悬在喉咙口许久的一颗心,这才重重落回实处。
她快步走到前院阶前,半夏紧跟其后。
沉甸甸的朱漆大门豁然大开,数辆堆满箱笼的重载大车吱吱呀呀地碾过门槛,裹挟着浓重的尘土气息,呛得人几乎要咳出声来。
马匹呼哧呼哧喷着白沫,驾车的侍卫皆是灰头土脸,汗水和着尘土在脸上冲出沟壑,甲胄破处隐约可见血迹暗痂。
走在最前面的纪恩同,一身深色劲装更是污浊不堪,下摆撕裂了好几处,脸上挂着几道未干的血痕。
他看见沈嘉岁,原本紧绷的脸上挤出一丝疲惫的恭敬,声音嘶哑得厉害:“属下纪恩同,幸不辱命,所有赏赐财货,一并押运回府。”
“回来就好!”沈嘉岁目光锐利地扫过车队上下和眼前这群浴血归来的部众,虽狼狈,却皆是活人,“财货乃其次。纪队长,这一路辛苦了,伤势如何?”
她语气透着真切的关怀,“半夏,即刻安排热水饭食,伤药伺候!”
侍卫们紧绷的脊梁悄然松弛了一分,无声地透出几分生还的暖意。
纪恩同喘匀了一口气,苦笑着摇头:“谢县主挂心,皮外伤,不碍事。”
他随即神色一凝,“辛苦倒在其次,只是一路行来,实在不算太平。属下奉县主之命押送财物出京,初时倒也顺遂。刚入永州地界,便开始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