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败家女?我拒绝摆烂带飞全家

第4章 硕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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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淑贞笑着替她扶正累丝金凤钗:“咱们岁岁这般能干,求亲的怕要踏破侯府门槛。”

沈嘉岁望着廊下连绵的羊角灯苦笑,这美名传出去,怕不是要招来群吸血的豺狼?

浴房里水雾氤氲,沈嘉岁将身子浸在撒满玫瑰的汤池中。

缠枝香炉吐出苏合香,熏得她昏昏欲睡。熬夜对账落下的颈椎痛,竟随着温热的水流化开了。

紫莺捧着软烟罗寝衣过来时,她已蜷在黄花梨拔步床上睡得香甜。

……

晨光透过茜纱帐时,沈嘉岁的手还在锦被间习惯性地摸索手机。

指尖触到冰凉的雕花床栏,她猛然睁眼,望着帐顶垂落的五福络子自嘲一笑。

差点忘了,她已经穿成了古代侯府的千金。

“小姐,卯时三刻了。”

紫莺领着三个丫鬟鱼贯而入,铜盆漾起的热气裹着沉水香扑面而来。

沈嘉岁由着她们系上杏子红对襟襦裙,目光扫过窗外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

这具身子的记忆告诉她,侯府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可原主至死不知,这般松快的日子只剩三月——三月后,整个侯府将因贪墨案流放岭南。

“让各院管事巳时初刻来见。”沈嘉岁舀着冰糖燕窝粥,青瓷勺在碗沿轻叩三下。

紫莺应声退下。

日头爬上飞檐,十二位管事挤在穿堂阴凉处。

为首的魏柱家的摇着缂丝团扇,丹蔻指甲刮过账册封皮:“大小姐要查账?”她嗤笑着朝库房张管事努嘴,“左不过走个过场,还真当自己是...”

话音未落,正厅湘妃竹帘哗啦掀起。

沈嘉岁端坐紫檀雕花椅,裙摆银线绣的缠枝莲在光影中明明灭灭:“外头日头毒,诸位进来说话。”

众人行礼时偷眼打量,只见这位素日温吞的大小姐正把玩着算盘,玉珠相撞声清脆如碎冰。

待最后一个管事报完职司,沈嘉岁忽然将算盘往案上一拍,惊得梁间燕子扑棱棱乱飞。

“侯府待诸位不薄。”她指尖划过青花缠枝茶盏,釉色映得眸色幽深,“可有人偏要当硕鼠。”

穿堂风卷着蝉鸣灌进来,魏柱家的鬓角渗出冷汗。

她盯着大小姐翻开的账册,那页正记着今春购置海棠苗的条目——“三百二十两”的朱砂批注刺得人眼疼。

“三亩地,六百株苗。”沈嘉岁起身踱步一圈,最后停在魏柱家的面前,言语凛冽:“京郊花市什么价,需要我请顺天府衙役来说么?”

魏柱家的膝头一软,耳边嗡嗡作响。

她记得那日从账房支银子时,大小姐还在为打碎玉镯哭鼻子,怎会知晓花苗行市?

“二百两的账,吃下一百二十两。”沈嘉岁突然俯身,鎏金步摇垂珠扫过妇人惨白的脸,“您这是把侯府当自家钱庄呢?”

“大小姐明鉴!”魏柱家的扑跪在地,“定是底下人欺您年轻不懂...”

“年轻?”沈嘉岁轻笑,将一叠泛黄契纸摔在案上。最上头那张墨迹犹新,赫然是魏柱上月刚置的城南两进宅院——凭他夫妇二人的月例,攒上百年也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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