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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风屏住呼吸等待。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像投进寂静房间的一颗小石子。他想象父亲林建业在德国的家里,打开加密文件,逐帧查看Alice模糊的视频,逐行分析奥斯汀站复杂的遥测数据。每一秒都拉得很长。
十几分钟,也许1个小时。手机震动,将林逸风从纷乱思绪中惊醒。
“逸风。”林建业的声音传来,带着特有的冷静。林逸风捕捉到其中压抑的波澜。
“视频看了,数据也初步分析了一遍。”
林逸风的心提到嗓子眼。
“从遥测数据看,变速箱几个关键传感器在故障发生前最后几个数据点,确实有些异常波动。”林建业说。
“非常细微,不是刻意寻找,很容易被常规赛后检查忽略。”
“这种波动,不像突发机械疲劳。”
“更像是在特定工况下,某个本不该承受那么大压力的部件,被‘诱导’失效。”
“诱导失效?”林逸风重复这个词,后背发凉。
“对。”林建业肯定。
“比如,特定换挡时机,或者特定引擎转速区间。”
“通过某种方式,让变速箱内部油压产生瞬间异常。”
“或者微小金属碎屑在不恰当时候出现在不恰当位置。”林建业解释,语气没有丝毫迟疑。这些可能性仿佛早已在他脑中演练过无数遍。
“这……比赛中能做到这么精确?”
“外行听着天方夜谭。”
“但对顶尖机械师或工程师,尤其熟悉赛车液压系统和精密加工的人来说,并非不可能。”林建业顿了顿。
“Alice视频里那个‘幽灵后勤’,如果他真有机会接触赛车。”
“哪怕在P房只有很短时间。”
“有些事情,就能解释通了。”
一股寒意从林逸风脚底升起。父亲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他之前所有零散猜测的锁。那不是怀疑,是资深引擎工程师的专业判断。
“爸,那我们……”
“暗中调查。”林建业斩钉截铁。
“这件事,不能声张。”
“至少现在不行。”
“对方能做到如此隐蔽,必然有所依仗。”
“打草惊蛇只会让他们藏得更深。”
“我明白。”
“我在围场还有些老朋友。”
“特别在物料供应商和技术服务公司里。”
“我会通过他们,调取奥斯汀比赛周末,你们索伯P房附近,以及关键物流通道的监控录像。”林建业列出步骤。
“模糊的,片段的,都可能找到线索。”
“另外,我会查比赛期间,所有进入你们P房的非车队核心成员的临时通行证记录。”
“以及特殊工具或备件的领用归还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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