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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上的血渍已经干了,却还留着沈烬掌心的温度。
他想起昨夜密信里最后那句"粮已备,劫将尽,等我",喉间的铁锈味突然重了几分——避火珠的热度顺着掌心往血管里钻,像极了沈烬使用烬火时,火焰顺着金纹爬满手臂的模样。
风突然大了。
城楼下的玄甲军营地亮起了灯笼,影影绰绰能看见士兵们在给马挂铁掌,给箭簇涂防冻的牛脂。
楚昭摸了摸腰间的虎符,又抬头望向敌营方向——那里的火光依然亮着,像极了沈烬殿中那盏长明灯,明明灭灭,却总也不肯熄。
他不知道李副将此刻走到哪了,不知道萧景琰是否在帐中喝着热酒等总攻,甚至不知道三日后漠北的粮船会不会准时靠岸。
但他知道,当沈烬说"收网"时,她袖中的前朝玉纹一定在发烫;当他攥紧避火珠时,她腕间的金纹一定又往上爬了半寸。
他们像两根被命运拧在一起的绳,一头系着前世的劫,一头系着今生的火,非得烧个干干净净,才能见着雪地里埋着的春天。
更漏敲过三更时,楚昭突然听见北风里传来极细的声响。
像是干柴裂开的脆响,又像是刀刃划破油皮的闷响。
他望着敌营方向腾起的一点火光,慢慢笑了——那点光很小,小得像沈烬当初在偏殿里,用烬火点燃的第一支烛。
可就是那支烛,烧穿了林怀远的假慈悲,烧碎了满朝文武的伪忠心,此刻又要烧得萧景琰的十万大军,连块完整的甲片都剩不下。
雪还在下。
楚昭把碎玉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点温度透过层层甲胄,烫得心脏发疼。
他知道,今夜会很漫长。
他知道,李副将的刀会砍断多少根帐篷绳,玄甲军的箭会射穿多少面青狼旗。
他更知道,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雁门关外的雪地上,会躺着他和沈烬的第一把火——烧尽旧局,烧出他们的盛世。
而在这之前,他只需要站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