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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梓萱将书页翻得哗哗作响，羊皮纸摩擦声里混着极轻的叹息。她注意到寒琦左手始终插在口袋，指节处隐约露出绷带边缘，暗红血渍在米色布料上晕染成诡谲的图腾：“是你写的？“
“不过是些上古残篇。“他向前半步，阴影恰好笼住她手中的典籍。窗外骤雨突至，雨滴砸在彩绘玻璃的圣徒画像上，将圣徒的面容冲成扭曲的色块。寒琦的白大褂下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黥纹，形似衔尾蛇吞食自己的尾尖。
杨梓萱的指甲掐进掌心。三个月前解剖课上，当她握着柳叶刀划开月相图标本的瞬间，就注意到寒琦在标本瓶后闪烁的瞳孔。此刻他递来的典籍散发着铁锈与腐海藻混合的气息，书脊处用金粉勾勒的“血月“二字正在渗出细密血珠。
“想试试吗？“寒琦忽然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腕。他的体温比标本室恒温箱还冷，指腹摩挲过她腕间跳动的青筋，“血族的秘法，总要饮过至亲之血才算圆满。“
杨梓萱触电般抽回手。书页无风自动，某页泛黄的插画突然显现：戴鸟嘴面具的术士将匕首刺入少女心口，少女的血液在空中凝成衔尾蛇形状。她想起上周在生物实验室，寒琦往她咖啡杯里丢进冰块时，袖口滑落的皮肤上也有同样的蛇形胎记。
“学长对每个女生都这么殷勤？“她故意用美甲刮擦书脊，金属刮擦声里混着魔神夜在她颅腔内发出的嗤笑。那团蛰伏在脊椎末端的黑雾正贪婪吮吸着血腥气，它最喜欢看少女们被蛊惑时眼瞳收缩的模样。
寒琦低笑时喉结在阴影里滑动，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在吞咽猎物：“只有你的心跳声...像教堂地窖里摇晃的银铃。“他忽然掀开衬衫下摆，腰腹处狰狞的伤口赫然是衔尾蛇形状，边缘翻卷的皮肉间隐约可见蠕动的血丝。
杨梓萱后退时撞翻了青铜烛台。融化的白蜡在地面蜿蜒成蛇形，寒琦的影子在烛光里暴涨，蛇瞳在阴影深处幽幽发亮。她这才看清他锁骨下方用古希伯来文刺着的咒文——那正是《血鬼术法大全》开篇的献祭祷词。
“要开始了哦。“寒琦的指尖点在她眉心，冰凉触感激得她浑身战栗。古籍自动翻到绘有双头蛇交缠的页面，杨梓萱的瞳孔突然泛起血色，耳边响起千万人啜泣的幻听。魔神夜在她识海里放声大笑，衔尾蛇的虚影正顺着她的脊柱向上攀爬。
雨幕中传来钟声。寒琦的白大褂无风自动，那些渗血的黥纹突然活过来般游走，在他胸口拼出完整的衔尾蛇图腾。杨梓萱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书页上的血字如蝌蚪般游入她的血管，剧痛从心脏炸开的瞬间，她看见寒琦唇角扬起蛇类蜕皮般的诡异微笑。
“别怕。“他的气息拂过她颈侧跳动的动脉，“很快我们就能共享这份永恒的饥渴了。“古籍在暴雨中自动闭合，封面上浮现出两道交叠的血手印。杨梓萱踉跄后退时，瞥见寒琦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针管里流淌的液体泛着星空般的幽蓝。
“尹珏吗，你的黄金引擘都打不过他，他不会是亚仙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