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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薪港湾”售楼处偏厅，空气浑浊，光线灰暗。
几张敷衍的简易桌椅，寥寥几个塑料模型随意摆放。
角落里甚至能闻到隔壁洗手间隐约飘来的消毒水味。
与主厅的奢靡形成惨烈对比。
温澜将一沓厚厚的户型资料放在掉漆的桌面上，指尖因紧张而冰冷。
“两、两位先生，这里是目前项目最具性价比的几个户型……”她展开一张A3户型图，“这是H7单元……两室一厅，明厨明卫……优点是总价低……”
“优点？”
王铁柱大喇喇拉开蛇皮袋口，一股浓烈的裹尸布陈旧霉味混合着刺鼻的硫磺余味瞬间弥散开来，呛得温澜往后一仰。
他掏出块硬邦邦的黑紫色晶体（“油渣丸子”药渣），“啪”一声拍在户型图的厨房位置，“优点就是离公共垃圾压缩站近！
厨房排气道和那破压缩机风道是不是通的？
俺闻着味儿咋那么像早上垃圾车刚倒完的馊水桶？
温澜脸色尴尬，欲言又止。
隔壁监控室门被推开一条缝，Vivian和金丝眼镜助理抱臂靠墙看着显示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嗤笑。
“H7确实……靠近中转站设备房，”温澜艰难地开口，下意识想翻资料解释，“但新风系统……”
“新风？”周天撩起眼皮，油污指头点了点图纸卧室和公卫紧贴的承重墙，“这面墙后头是水泵加压间吧？子时（凌晨一点）垃圾清运车排压排污，水泵突突响。
这位置……”他慢悠悠地说，手指在卧室床头位置画了个圈，“《云笈七签·阳宅避煞》里叫什么来着？哦——‘困棺锁’！活人躺这，耳朵里灌水，脑子里跑垃圾车，睡不着怨煞缠身，睡着了梦里都在掏大粪坑！”
“噗哈哈哈哈哈——！”监控室里爆发出惊天哄笑，金丝眼镜助理笑得直捶墙。
“掏大粪坑！温呆子！听见没？你的客户要在你家样板房掏大粪了！”
赶紧让保洁把马桶消毒十遍！
别脏了人家掏粪的圣手！
Vivian刻薄的笑声透过半开的门缝尖利刺入。
温澜的脸瞬间红得像要滴血，眼圈也跟着红了，狠狠咬着下唇，强忍着眼泪。
就在Vivian以为她会崩溃时，温澜猛地吸了吸鼻子，从乱糟糟的文件夹底层抽出一份装订规整却边角磨损、泛黄发脆的旧式印刷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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