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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无处不在的灼热。
空气不再是流动的气体,而是粘稠的、裹挟着硫磺颗粒和金属粉尘的火焰之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下滚烫的刀片,灼烧着腐朽的呼吸系统内部脆弱的薄膜。覆盖着苔藓的感知器视野被扭曲的热浪填满,边缘处甚至开始出现焦糊卷曲的迹象。
脚下的金属网格走道滚烫得几乎能融化几丁质。每一次右前肢的挪动,都伴随着甲壳与滚烫金属接触时发出的“滋滋”声和焦糊味。彻底报废的左前肢和严重受损的其他肢体,只能无力地拖曳在身后,在滚烫的网格板上留下断续的、冒着青烟的焦痕。
平衡?在这种环境下早已是奢望。赵小赵只能将身体重心压到最低,如同壁虎般紧贴着灼热的走道,依靠右前肢和躯干核心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一寸一寸地向前蠕动。每一次挪动,都感觉身体要被下方深渊涌上来的热风掀飞出去。
深渊下方翻滚的暗红色光芒越来越亮,如同地狱睁开的巨眼。那如同巨型心脏搏动的低沉轰鸣声也越来越清晰、沉重,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悬空走道剧烈震颤!走道上锈蚀的孔洞在震颤中不断扩大,边缘的金属如同融化的黄油般软化、滴落!
摇篮协议维持时限:三万九千次心跳。时间在高温的煎熬中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一块本就摇摇欲坠的网格板在赵小赵右前肢按上去的瞬间,猛地向下塌陷!
“呃!”赵小赵的意识瞬间绷紧!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右前肢死死抠住旁边尚未塌陷的网格板边缘!腐朽的金属边缘如同锋利的刀片,瞬间割开了前肢甲壳,暗红色的体液混合着淡蓝色的能量微光飙射而出,瞬间被高温蒸发成腥臭的雾气!
剧痛!但他不敢松手!下方就是翻滚的暗红深渊!
他用尽全身力气,拖着残破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将身体从塌陷的孔洞边缘挪开。右前肢的伤口在高温下迅速焦黑碳化,暂时止住了“流血”,但也彻底失去了大部分功能。
现在,他连唯一的支撑点都几乎废掉了。
净化之心碎片在胸腔内剧烈搏动着,温润的蓝色能量流如同甘泉,拼命修复着被高温灼伤的神经索和被撕裂的甲壳边缘,维持着意识核心最后一丝清明。那来自深渊深处的共鸣感也越发强烈,如同灯塔,指引着绝望中的方向。
不能停下。停下就是被烤焦,或者坠入熔炉。
赵小赵抛弃了最后一点体面,如同最原始的蠕虫,用下巴、用胸甲、用一切能接触地面的部位,顶着足以烫熟血肉的高温,在滚烫的网格板上,摩擦着,拖曳着,继续向前蠕动。
甲壳在高温下发出持续的、细微的爆裂声。覆盖的苔藓早已化为飞灰。污垢被烤干、剥落。原本暗沉腐朽的甲壳表面,竟然在高温和自身蓝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淬火金属般的暗红色泽。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意识在高温和剧痛的煎熬下逐渐模糊。摇篮的倒计时在脑海中冰冷跳动,与深渊下那沉重的心跳轰鸣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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