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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的晨雾带着草木的腥气,在沈砚之的靴底凝成细碎的冰粒。他站在悬观废墟前,看着七道光柱在云端织成的八卦阵渐渐淡去,掌心的青铜镜突然发烫 —— 镜面映出的寒潭正在干涸,潭底的青铜匣上,“尘归尘” 三个字正被新生的青苔覆盖。
“看那些雾。” 婉娘的银簪指向谷口,原本浓如墨的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被掩盖的七道山梁,每道山梁的轮廓都与北斗七星的斗柄重合。她蹲下身触摸崖壁的地衣,指尖沾染的墨绿色汁液突然化作金光,在掌心凝成微型的镇魂阵,“祭坛激活后,连草木都在呼应。”
林墨的地质锤敲在镇镜神的基座上,回声里混着细碎的碎裂声。他扒开基座周围的碎石,发现神像的青铜足趾下嵌着块玉佩,玉质与逸尘的半块完全相同。当三块玉佩拼合时,悬观的飞檐突然渗出白雾,在空气中凝成工匠的虚影:百余名唐装工匠正将熔化的青铜注入崖壁,他们的面容在雾气中渐渐清晰,竟与沈砚之、婉娘和林墨有着七分相似。
*** 下山的路比来时好走了许多。原本湿滑的石阶上,青苔正以诡异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刻着的云纹。沈砚之数着石阶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六十级,与《镜渊镇魂录》记载的 “周天三百六十阵” 完全吻合。每踏上一级石阶,他手背上的八卦印记就亮一分,到山脚时,印记已化作道金光,没入胸口。
“那片枫树林在动。” 婉娘突然拉住沈砚之的衣袖,昨日还红如烈火的枫林此刻竟泛着青光,叶片的脉络里流动着淡金色的光,像无数条细小的河流。风吹过枫林的声响里,夹杂着模糊的低语,仔细听去,竟是唐代工匠的号子声,“它们在记录我们的脚印。”
林墨的无人机在前方山谷失事了。飞行器坠落的地方,地面塌陷出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坑,坑底的泥土里嵌着无数面碎铜镜,镜面反射的光在坑壁上拼出幅地图 —— 标注着悬观地下还有座更大的地宫,入口就在镇镜神的座下。圆坑边缘的草叶上,凝结着未干的青铜锈,与日军军靴上的锈迹成分完全相同。
*** 回到市区的第七夜,沈砚之被书房的异响惊醒。月光下,那面拼合完整的青铜镜正悬浮在空中,镜面映出的南山被暴雨笼罩,悬观的地宫入口处,蓝布衫老人的身影正与个模糊的黑影对峙。当黑影的利爪刺穿老人胸膛时,镜面突然炸裂,碎片在地上拼出 “地宫藏镜,万魂之源” 八个字。
“必须回去。” 婉娘的银簪插在铜镜碎片中央,簪头的蓝光与碎片的金光交织,在墙上投出地宫的剖面图:地宫共分七层,每层都以面巨大的青铜镜为中心,镜背刻着不同的镇魂符,而最底层的镜子,正是镜妖的本体。她指着剖面图的第三层,那里标注着 “1943 年,日军盗镜处”,“他们不仅破坏了祭坛,还偷走了地宫的镇镜。”
林墨在档案馆找到了份日军的秘密报告,用加密文字写就。破译后的内容显示,1943 年那支进入峡谷的小队,确实从悬观地宫里盗走了面巨大的青铜镜,镜背刻着能控制镜妖的咒语。报告的附页里,贴着张铜镜的照片,镜缘的云纹缺了一角,与沈砚之手中的青铜残片完全吻合。
*** 再次踏入南山时,暴雨如注。悬观的废墟在雨水中泛着青光,镇镜神的基座下,果然有个黑沉沉的入口,入口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与竹简相同的北斗七星阵。沈砚之将青铜镜碎片按在阵眼处,石壁突然震动,露出条通往地宫的石阶,阶壁上的油灯自动亮起,照亮了壁上的壁画 —— 描绘着镜妖被封印的全过程,最后一幅画里,唐太宗的御笔题着 “镜在则国昌,镜失则国亡”。
第一层地宫的中央,立着面约五米高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三人的身影,而是 1943 年的日军小队,他们正用炸药炸开第二层的石门,领队军官的胸前,挂着块从老人那里抢来的玉佩。当沈砚之的指尖触到镜面时,镜中日军的动作突然停滞,转而朝他鞠躬,仿佛在迎接主人的到来。
第二层地宫的积水里,漂浮着无数日军的骸骨。骸骨的胸腔里,都嵌着面小铜镜,镜面映出的日军正在被镜妖吞噬,表情扭曲而痛苦。婉娘的银簪在积水中搅动,水面突然浮现出层油膜,油膜上的纹路与悬观的镇魂阵完全相同,“他们想利用镜妖的力量,结果反被吞噬。”
第三层地宫的石门上,插着半截日军的军刀。刀身的血槽里,凝固的血液尚未干涸,与蓝布衫老人的血型完全一致。石门后的空地上,散落着数十个日军的头盔,盔顶的徽章在油灯下泛着寒光,每个徽章上都映着个模糊的人影 —— 正是那些被镜妖吞噬的日军魂魄。
“前面有光。” 林墨的手电筒照向第四层地宫,那里的中央摆着个巨大的石棺,棺盖的缝隙里透出淡蓝色的光。石棺的表面刻着与青铜镜相同的云纹,棺角的莲花纹缺了一角,恰好能嵌入婉娘的银簪。当银簪归位时,石棺突然震动,棺盖缓缓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面巨大的青铜镜,镜背刻着 “天枢” 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