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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放学的铃声拖着慵懒的尾音,宣告着短休息的开始。
校园瞬间沸腾,归心似箭的学生们像潮水般涌向校门。
江见夏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混杂在喧闹的人流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攒动的人头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心跳有点快,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子。
人流在公交站台分流。
梧桐巷方向的站牌下,蓝白校服的少年已倚在站牌柱旁,单肩挎着书包,额前碎发被初夏微暖的风拂动,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似乎也在人群中张望,视线交汇的刹那,林予冬嘴角很轻地扬了一下,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漾开的涟漪,快得几乎难以捕捉,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惯常的模样,只朝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江见夏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中间隔着一拳礼貌的距离。
站台上挤满了同样归家的学生,空气里混合着汗味、阳光晒过塑胶跑道的气息和梧桐叶的清新。
公交车裹挟着一阵热风缓缓停靠,车门“嗤”地打开。
人群推搡着向前,林予冬自然地侧过身,手臂虚虚地在她身后挡了一下,隔开挤过来的力道,低声道:“慢点。”
车厢里像沙丁鱼罐头,闷热拥挤。
两人被挤到后门附近的角落,江见夏后背贴着冰凉的金属扶手柱,林予冬则面对着她,一手抓着高处的吊环,一手撑着车顶的横杆,将她护在身前一点点有限的空间里。
蓝白校服的衣料随着车身的晃动偶尔轻轻摩擦。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阳光透过玻璃,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晃动的阴影。
谁也没说话,只有发动机的轰鸣、报站声和周围学生的谈笑。
江见夏低着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头顶的发丝,带着干净的皂角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薄荷糖气息,搅得她耳根微微发热。
“听歌么?”林予冬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
他从校服口袋里摸出耳机线,缠绕得有些乱。
江见夏抬起头,撞进他询问的目光里,轻轻“嗯”了一声。
他低头解着缠绕的耳机线,手指修长灵活。
解开后,他犹豫了一下,把右耳的白色耳机递给她。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带着微凉的触感。江见夏接过,小心地塞进耳朵。
舒缓的钢琴前奏流淌出来,是《不能说的秘密》里的配乐,清澈又带着点朦胧的忧伤,瞬间将周围的喧嚣隔开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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