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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他穿过月洞门,绕过满池新绿的荷叶,走到后山脚的断碑前——这里从前是太虚幻境的旧址,如今荒草齐腰,只余半块刻着"薄命司"的残碑。
"看。"宝二叔突然停住脚,伸手点向我胸口。
梦玉残片正发出幽蓝的光,像滴要坠下来的水。
我刚要摸,那光突然"嗡"地散开,在我们面前凝成道虚影——是娘亲!
她穿着月白衫子,鬓角别着朵野菊,正像我从前翻她旧画时见过的模样。
"娘亲?"我仰头,喉咙突然发紧。
虚影缓缓蹲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
她的手没有温度,却让我眼眶发酸。
宝二叔突然扶住旁边的断碑,我看见他眼角泛着水光,声音哑得像被揉皱的纸:"是她......她从未离开。"
"宝兄弟。"身后传来妙玉师父的声音。
她不知何时站在树影里,素白的衣袖沾着晨露,"灵玉昨日同我说,她梦到下月十五,淮河水涨。"她走过来,指尖抚过梦玉残片上的裂痕,"这孩子的预知之能,比当年的林姑娘更清晰。"
宝二叔望着我,眼底的光晃了晃,突然笑了。
他蹲下来,用指节刮了刮我的鼻尖:"你娘总说'后来人要比前人走得远',看来她没说错。"
三年后的春日祭典,我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
身上的石榴红裙被风掀起一角,腕上的梦玉残片已经完整,泛着温润的青白,像块浸了月光的玉。
台下站满了穿月白衫子的姑娘,有梳双螺髻的小丫头,有插着银簪的新嫁娘,甚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阿婆——她们手里都举着纸卷,那是我连夜抄的新政誓词。
"以梦为笔,以心为墨——"我举起梦玉,声音撞着演武场的青砖墙,"书写属于我们的时代!"
"属于我们的时代!"回声炸响时,桃花正从墙头落下来,落在姑娘们的发间、肩上。
我看见宝二叔站在最后排的柳树下,青衫被风吹得鼓起来。
他仰头望着天,嘴角扬得很高,嘴唇动了动——我不用听也知道他说什么。
"林妹妹,你看,梦已成真。"
突然,头顶掠过一道霞光。
那光不像寻常的云霞,倒像梦玉残片里溢出的光,绕着演武场的飞檐转了三圈,才缓缓消散在青天里。
台下的姑娘们都仰起头,有小丫头指着天喊:"是神仙姐姐在笑!"
我摸着胸口的梦玉,它正随着我的心跳轻轻震动。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墨香,像极了那年春夜,娘亲俯在我耳边念诗时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