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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放在床下的搪瓷盆，拉开房门，准备出去打盆水给林虎抹一下身子时，就看到村长带着警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林大娘……”村长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摘下头上的解放帽，露出稀疏花白的头发，额头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汗珠，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
为首的张警官上前一步，警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翻开手中的牛皮笔记本，纸页间还夹着几张泛黄的信纸，那是走访记录和证词。
“我们经过连夜调查，基本查明了真相。”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进大家的心里。
“虎子的外婆周桂兰、亲妈林秀娥，还有后爸王大强，长期对孩子实施殴打虐待。”
张警官开始叙述，每说一个名字，林璃的身体就跟着颤抖一下。
“邻居们证实，从虎子五岁起，这样的暴行就没断过。有人亲眼看见周桂兰用烧火棍打孩子，林秀娥更是用皮带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甚至把孩子的手按在煤球炉上烫。”
医院里陷入死寂。
林璃感觉天旋地转，眼前浮现出虎子小时候的模样，那时他白白嫩嫩的，软乎乎的。
可现在却是骨瘦如柴、满身伤痕的孩子，让她怎么也无法将两个画面重叠。
“证据确凿，我们已经将三人刑事拘留。”
张警官合上笔记本，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是拘留通知书，您看看。”
他将一张盖着鲜红公章的纸递给林璃。
林璃机械地接过来，手指触到纸张的瞬间，仿佛被烫到般缩了一下。
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她眼前跳动，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作孽啊……作孽啊……”
林璃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滴在拘留通知书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村长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手帕递给林璃。
“林大娘，街坊邻居都作证了。虎子他……他过得太苦了。”
他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
医院的走廊上传来嘈杂声，几个医护人员边流着泪，边不停的议论纷纷。
“造孽啊！”
“哪有当妈的这么狠心！”
“这就是畜生，就应该被枪毙！”
“对，应该被枪毙”
……
张警官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向他们开始围拢的人群，说道。
“大家都散了吧，别影响病人休息。后续调查结果，我们会公开通报。”
众人听到这话后才渐渐散去，但愤怒的议论声仍在走廊里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