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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细碎的嘈杂声后，突然有女生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哎呀”。
在引来几声嬉笑后，那女生又捏着嗓子说了一句：“抱歉啊，季如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这声抱歉说得又尖又酸，任谁都能听出当中毫无诚意。
贺晗被这些声音吵醒了。
睁开眼睛，循声看过去。
教室中间站着几个人，为首的那个女生傲慢地翘着嘴角，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已经倒空的墨水瓶。
在她前方，那个叫作季如的女同学的校服后背已经晕开一大片蓝黑色的墨迹。
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贺晗的睡意跑了大半。
他继续审视情势，必要的情况下，他不会坐视不理。
很快，他就觉察到了一丝怪异。
季如自始至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发出一点声响，也没有回头看后面的人一眼。
她手里的笔甚至还在写个不停。
自闭症？
作此猜想的同时，贺晗已经坐直了腰背。
墨水瓶女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动，她对季如的反应很不满意，于是又出手狠狠推了季如的右肩一把。
笔在卷子上划出了一道几乎要裂开纸面的深痕。
季如顿了顿，终于回头望向肇事女生。
女生得意一笑，张开嘴似是还要扬两句威风。
剧情却突然跳脱了她的剧本。
季如倏然抓住了女生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按在课桌上。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之中，她把那支半分钟前还在写着题的笔插进了女生的手背。
又惊又痛的女生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
这次的叫声里终于有了真情实感。
贺晗起立的动作僵住了。
他怔然看着季如嫌弃地甩开那只被她插伤的手，连带那支笔也不要了。
接着，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将课桌擦了一遍又一遍。
之后她又从笔盒里拿出另一支笔，继续伏在卷子上做没做完的题目。
她的动作是那样的有条不紊，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可以扰乱她的节奏的事情。
待贺晗回过神来，他发现他人生中的这一天，毫无征兆地被这个镜头标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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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贺晗觉得此时他和季如对调过来的姿势实在有种莫名的荒诞感。
刚才趴着的是他，现在趴着的是她。
他总觉得她在偷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那一幕戏的开头，他也做了偷看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