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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灰条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等待星族继续大发雷霆,心脏在胸膛中跳得又猛又重。什么也没继续发生,他终于壮起胆来睁开眼睛,但目力所及却只有在眼前飘旋的滚滚云翳。他什么也听不见,仿佛耳朵都被蓟花绒毛堵死了。 我耳聋眼瞎了吗? 他努力咽下恐惧,思索着。 视野渐渐清晰起来,慢慢能够辨别出洞窟四壁的形状,雷鸣巨响消退在耳道深处。灰条回头望向月亮石,眼前……一无所有。 恐慌紧紧攫住他的胸膛,他眨巴着眼睛凑上近前,再次确认……月亮石消失了。曾经巨石矗立的地方只余下一堆破碎的残片,渗出微弱诡异的光晕。 闪电肯定击中了它! 灰条不可置信地盯着破裂的碎石。他口舌发干,浑身每根毛发都倒竖起来。 我不光没能成功与星族取得联系——我还毁了月亮石!那就是星族的回答吗……抑或只是巧合? 灰条明白,这个问题没意义——他只知道自己得离开此地。星族现在显然是不会对他开口了。他踉跄起身,迈开还骇得发抖的四肢飞奔过洞窟,以最快速度爬上了地道。冲进开阔地后,他才发着抖,气喘吁吁地转身将目光落进这条地道,容纳着月亮石残岩的洞窟仍躺在地道尽头。 那是征兆吗? 他再次对自己提出疑问, 是否意味着火星生我的气了? 他发现自己很难相信旧日密友会对他释放出如此大的怒意,就算是他胆敢以既非族长也非巫医的身份闯入圣地在先。 也许只是我想入非非——用臆想给一场普通风暴中的雷鸣电闪强加了别的意义。 但他越是这么想,越是难过。 哪种情况更糟呢?是星族仍然存在,但降怒于我……还是星族已经没了,或者根本不再在意我们? 他衡量各种可能性,喉头紧绷。 要是真让雷族年轻武士们说中了呢?说不定那条消息就是要让我知道自己不过一介老朽,活该接受星族已逝的事实? 灰条气喘吁吁地站了片刻,让思维好好沉淀。心跳渐渐回归正常,灰条发觉雷鸣声的低吼已经去往远处,暴雨也几乎停息了。风暴正在过去。头顶上方的云层渐渐散去,露出参差缺口,让星月洒下光芒。地平线上露出山峦的轮廓,让他知道破晓即将到来。他如雷的心跳也逐渐缓慢下来,正常的呼吸也回来了。他抖动皮毛走下小径,去寻找獠牙和别的猫。 他四肢沉重,仿佛是在深水中跋涉。他曾将希望全系于月亮石,指望能在这里获得星族的回答,可如今希望烟消云散。他知道自己答应过要帮獠牙,他会履行承诺。但雷族呢?他的远行呢? 他曾一心认定,火星会帮他让所有问题水落石出。 他来到悬凸在外的岩石近前,看见猴星与爪哨已经睡着了,他们蜷在一起,紧紧贴住内侧的石壁。獠牙坐得笔直,尾巴裹住脚掌,两耳高竖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麻烦。他一看见灰条便立刻蹿跳起来。 “发生了什么?”他问。 灰条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如何才能向獠牙描述自己在地底深处的所见所闻呢?他该从何讲起?他的灵魂似乎都已经破碎了。他这场找火星、找月亮石求个答案的征途已告失败。他问自己尖石巫师会不会是说错了——也许灰条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奉献给他的族群了。 我不是什么救星,不是什么首领,甚至连辅助者也不是了,再也不是了。 “很……可怕。”他开口说道,然后描述起自己大着胆子探下地道去提出疑问,却只等来月亮石在一阵炫目的闪电后爆炸的结果。猴星与爪哨听见他的声音也醒来了,睁大了讶然的眼睛聆听着。 “听起来,你好像在和某种东西取得联系。”灰条讲完后,獠牙说道。 “我不确定。”灰条平静地回答,他不愿将内心的怀疑告诉这只宠物猫。“总之,我现在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了。我没忘记我答应过要帮你。”他对獠牙点点头,补充道,“但等我帮完你后,我……我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帮上我的族群了。” 猴星激动地活动爪钩,扬起声来:“我有个主意!” “什么?”灰条问,他很怀疑宠物猫能为他的疑云指点多少迷津。 “我们认识一只很有智慧的猫,兴许能给你一些答案,”玳瑁纹猫回答,“他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座谷仓里,很爱讲长长的故事。” “对。”爪哨附和,“他也知道武士们的事情。” 灰条感觉皮毛下有一股暖流漫延开。 一只睿智的猫,爱讲长故事,还了解武士……? “你们说的是巴利吗?”他问。 猴星与爪哨对视一眼。“对,他是叫这个。”猴星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真要说起来,是个非常老的朋友了。”灰条感觉希望伴随着一个个心跳又被注入了胸中。要是能见到老朋友巴利,该是多大的宽慰啊,尤其是现在。就算巴利无法帮他解决眼下的困顿,光是与他聊聊天也是好的,已经过去了多少季节啊! “立刻带我去找他。”他下令。 猴星带头,爪哨与她并肩离开了母亲嘴。看见年轻猫儿们郑重其事地踏着步子沿小路往下走,让灰条又感到一阵好笑。猴星还时不时兴奋地稍稍蹦跶两步,仿佛经历一夜艰苦,暴风雨过去后,她对冒险的热情又恢复如新了。 起初獠牙走在队伍最后,后来他加快脚步挨着灰条往前走。“有件事情我必须得知道。”他低声说,抬头看向灰条,眼里闪烁着期待。 “行啊,”灰条一头雾水地说道,“有话就说吧。” 獠牙仍是有口难言的模样,仿佛不敢说话。终于,他还是问了:“灰条,你是……你是我的父亲吗?” 灰条脚步猛地一刹,惊诧得四只脚掌踩不稳几乎跌了出去:“什么?” “我母亲很少提起我的父亲。”獠牙解释,“我问起的时候,她总是改变话题。我想她是希望我不会发现。” “幼崽的好奇心哪有拦得住的!”灰条嘀咕道。 “但她总是会很亲切地谈起你,”獠牙续道,“我认为,她对谁都没有对你那么尊重。这让我猜想,你与她之间的关系是否不只是朋友。后来,当她告诉我说如果需要帮助,就去找你时,我就想也许……” 灰条感觉胸口一痛,像被悔恨咬了一口似的。他认识獠牙的时间虽短,但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