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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角落的铁门被撞开时,铁锈簌簌落在凌霄肩头。他捂着后背的爪痕踉跄冲进,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福尔马林味,与图书馆排水管道的腥锈味截然不同 —— 这是黑巢实验室特有的气味,混杂着异能药剂与胚胎培养液的诡异甜香。地脉节点的绿色光纹在地面流转,像条盘踞的蛇,正顺着铁架向上攀爬,缠绕着个模糊的人影。
“爸!” 凌霄刚要冲过去,身后突然传来冰棱破空的锐响。陈风的分身从阴影中凝聚成形,冰爪带着黑色雾气直刺他的后心,而他的守脉龙纹身仍在死寂的灰暗中,连最微弱的悸动都消失了。死亡的寒意瞬间攫住心脏,他甚至能看到冰爪上凝结的自己的倒影。
就在冰爪即将触碰到皮肤的刹那,空气突然泛起银色的涟漪。凌霄眼睁睁看着冰爪在眼前凝滞,陈风分身的动作像被按下慢放键,每一根冰晶的生长都清晰可见。他耳边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转头正对上时砂的眼睛 —— 她站在两米开外的铁架旁,浅棕色的马尾辫里竟掺着几根刺眼的白发,指尖萦绕的银白光流正在剧烈颤抖。
“三秒。” 时砂的声音带着喘息,碎镜片坠子在胸前疯狂震颤,“快躲开!” 她指尖向前一推,凝滞的空气突然恢复流动,冰爪擦着凌霄的肋骨飞过,深深钉进铁架的钢筋里,黑色雾气瞬间腐蚀出个拳头大的洞。而陈风的分身,还维持着攻击的姿势,三秒后才猛地回过神,发出愤怒的嘶吼。
凌霄这才注意到她的异常。时砂的校服袖口沾着干涸的血迹,左手手腕上贴着块歪斜的创可贴,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最让他心惊的是她的眼睛 —— 原本清澈的瞳孔里布满了红色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向虹膜,而那些新冒出来的白发,根部竟泛着与碎镜片相同的银光。
“你怎么来了?” 凌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触到她皮肤的瞬间,惊觉她的体温低得吓人。守脉龙纹身虽然无法凝聚光流,却在接触到时砂的银白能量时,传来一阵久违的暖意,灰色区域边缘甚至泛起了极淡的金色。
“你的地脉共鸣消失了。” 时砂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彩虹糖,糖纸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图书馆的守脉花突然全部枯萎,我知道你出事了。” 她突然按住太阳穴,痛苦地皱起眉,又一根白发飘落在凌霄手背上,“黑巢用妹妹的生命监测器逼我…… 每天汇报你的位置,他们说只要你死了,就放我们姐妹走。”
铁架后方突然传来冷笑。陈风的本体从阴影中走出,黑色风衣上沾着星核铁碎片划出的金色痕迹,显然刚才的投掷确实伤到了他。他看着时砂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藏品,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73 号附属体,你竟敢违抗命令?看来你妹妹的心脏起搏器,还需要再调慢两拍。”
时砂的身体猛地一颤,碎镜片坠子瞬间变得冰凉。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藏着妹妹的照片,背面印着黑巢实验室的地址。凌霄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银白光流在剧烈波动,地面的地脉光纹突然紊乱起来,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你以为拖延三秒有用?” 陈风抬手召回所有分身,暗影能量在他周身凝聚成黑色漩涡,“首领给我的进化礼不止暗影共生,还有这个 —— 能吞噬时间的‘暗时领域’。”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三米内的光线突然扭曲,时砂的银白光流像遇到黑洞般快速黯淡。
凌霄突然将时砂护在身后。尽管守脉龙纹身仍未苏醒,但他能感觉到时砂的银白能量与自己残存的金光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像两颗相互吸引的星辰。地脉节点的绿色光纹在他脚下微微发亮,那些缠绕铁架的光纹里,隐约浮现出父亲的轮廓,正被暗影能量缓慢侵蚀。
“给我争取时间。” 凌霄低声对时砂说,同时将星核铁碎片塞进她手心,“用你的能力干扰他,我去救我爸。” 碎片接触到银白光流的瞬间,突然爆发出柔和的金光,时砂瞳孔里的血丝竟淡去了少许,白发根部的银光也变得稳定。
“好。” 时砂没有丝毫犹豫,握紧碎片向前踏出一步。银白光流在她周身形成漩涡,与陈风的暗时领域碰撞产生刺眼的光芒,空气里响起时间流速不同步造成的嗡鸣。她每向前走一步,就有更多的白发从发间冒出,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碎镜片反射着地面的光纹,像在读取某种坐标。
“不知死活。” 陈风的本体与三个分身同时发动攻击,冰棱与暗影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罩向两人。时砂的银白光流突然暴涨,将凌霄猛地向后推去,同时指尖轻点虚空 —— 时间在这一刻再次凝滞,冰棱与暗影都悬停在半空,连陈风本体的狞笑都定格在脸上。但这一次,时砂的嘴角溢出了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星核铁碎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快去!” 时砂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喘息,银白光流明显变得稀薄,“我的时间快……” 话音未落,凝滞的攻击突然突破了银白光流的束缚,冰棱擦着她的手臂飞过,带起一串血珠。她踉跄着后退,撞到凌霄怀里,发间的白发已经占据了大半,像冬雪覆盖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