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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路口执勤的交警目睹了全过程，立刻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没事吧？！”
交警声音严肃，先帮着外卖小哥把压在他腿上的电动车扶了起来。
姜润忍着痛，深吸一口气，用没受伤的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左臂手肘外侧的衬衫布料已经磨破，鲜血正迅速洇开，染红了浅色的布料，火辣辣的疼痛感清晰地传来。
右手的糕点盒……惨不忍睹，精致的荷花酥和定胜糕滚落在尘土里，包装盒也摔扁了。
外卖小哥也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他的一条腿明显不敢用力，一拐一拐的。
他顾不上自己，看到姜润手臂上的血和撒了一地的昂贵点心，又看到穿着制服的交警，脸都吓白了，额头上全是汗，粗糙黝黑的手臂微微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真的对不起！我…我没注意看路！我赔！我送您去医院！点心我也赔！”
刚刚他骑车的时候瞄了一眼手机，没注意到姜润。
外卖小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重的口音，不停地鞠躬道歉，卑微又惶恐。
生活的重压和此刻闯下的大祸，让他几乎要崩溃。
交警查看了现场，又看了看两人的状况，眉头紧锁：
“我看到了，你超速还逆行，全责！怎么样，你们两个，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叫救护车？这事儿你们是私了还是按程序走？”
交警的话让外卖小哥更加紧张，他无助地看着姜润，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姜润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钻心的疼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皮肤黝黑、穿着洗得发白工作服、脸上写满风霜和惊恐的外卖小哥。
那粗糙的手掌，那被晒伤的额头，那因为长期奔波而微微佝偻的背，还有此刻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为了生活在如何拼命地挣扎。
去医院检查？索赔？对姜润来说轻而易举，但对这个小哥来说，可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润深吸一口气，压下手臂的疼痛和被打扰的不悦，对着紧张的外卖小哥和交警摇了摇头，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用去医院了，皮外伤，我自己回去处理下就好。按程序走太麻烦，算了。”
他弯腰，用没受伤的右手捡起那个压扁的糕点盒，看了看里面狼藉的点心，惋惜地叹了口气。
外卖小哥一直紧张地盯着姜润的动作，看到他检查糕点，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
“点心！点心我赔！大哥您说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您！或者…或者我马上去店里再买两盒赔给您！”
他手忙脚乱地去掏那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
“不用了。”姜润再次摇头，语气温和但坚定。
“你也不容易。下次骑车慢点，安全第一。”
他指了指外卖小哥那条不敢用力的腿：“你也受伤了，赶紧去处理下吧。”
交警见状，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板着脸对外卖小哥进行教育：
“听见没有？这次人家大度不追究！下次呢？命只有一条！为了抢那几分钟，撞了别人伤了自己，值当吗？以后必须遵守交通规则！慢点骑！”
